李鸣唯看着慎哥儿子叹气,“你小子难道不知道吗?卫国公他家只有那一个孙子?你还敢来一记撩阴腿,若是那卫公子真的有了什么,他家可不与你干休呢。”
卫世子还没成亲时喜欢过贫寒的表妹,碍于身份无法娶她,却也答应了要纳她为贵妾的,后来和周郡主议亲,世子只好先把表妹送到乡下,待日后再说,表妹生下了他的骨血没两天就死了,这孩子也在乡下长大。
周郡主成亲多年只有一个女儿,世子的弟弟也为国捐躯了,卫国公夫人着急了,只好给儿子安排侍妾,周郡主表面上都忍了,暗地里却给几个侍妾灌了红花,其中一个运气好还是怀了孕,周郡主又给她灌了打胎药。
卫国公夫人这回可忍不了了,找了儿媳说话,周郡主心里也没把婆婆放在眼里,当面就敢给婆婆难堪,卫老夫人也气急了,和卫国公一商量,干脆接回了养在乡下的孙子,那时候陆明义也有十岁了,这孩子虽说是在乡下长大的,也是山珍海味养着的,卫家也没让这孩子受太大的委屈。
周郡主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蒙住了,哭着跑回了娘家。
燕慈郡王是做大事的人,不愿意为了女儿和卫家结仇,两家反复交涉,周郡主也委屈的答应了给丈夫安排侍妾,卫家却不愿意了,只说要这个孙子,两家都不肯让步,燕慈老王爷索性动用关系把女婿送到外地为官,周郡主也跟着离开了京城,这一走就是几年。
陆明义身份尴尬,周郡主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卫国公老夫妻也对陆嫣儿这个嫡亲孙女看得很淡漠,陆嫣儿回京待嫁都不肯回家,只愿意住在外祖父家里。
李鸣唯思索一番,以卫家和燕慈老王爷水火不容的关系,老王爷定的亲事,卫家还真的未必愿意呢,陆明义再添油加醋的说点什么,这门亲事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李鸣唯心里也是极不情愿的,看看卫家的状况就知道了,只是他为人圆滑,只想让卫家出面拒绝,他可不想得罪了老王爷,燕慈老郡王权势熏天,掣肘天子,手中握有重兵,又有很多世家大族乐于依附于他,天子凡事都陪着小心呢,他还是带着慎哥儿登门赔罪吧。
李鸣唯就叮嘱了慎哥儿,“我可告诉你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这门亲事都结定了,我带你过去赔罪,她庶兄那儿就当没有那回事,那也是你们小孩子家的打闹,认真不得的。”
慎哥儿就掰着手指比划着,“陆家广西有十万狼兵,爹爹手里也有几万兵丁,老王爷手里的十来万精兵,还有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势力,您要是和老王爷结了亲事,再把颖国公拉进水里,想必造反也能了。”
李鸣唯变了脸色,“慎哥儿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不能拒绝了老王爷,你祖母都答应了亲事,为父也是实在没了办法。”
“儿子虽说不懂事,也看出来老王爷想要这天下,可他只想巧取,豪夺还是不敢的,他想结了姻亲不过是造势罢了,也是对天子施加压力,增加他说话的分量,天子登基也有十年了,这些年羽翼渐丰,就不知道还肯忍耐老王爷多久了?”
李鸣唯颇有些惊奇的看着慎哥儿,这孩子从小鬼主意就多,当初分家时李鸣唯就领教过儿子的本事了,只是这孩子还小,李鸣唯怕他不牢靠,很多心里话都不敢说的,如今看来,慎哥儿心中颇有些城府,他也可以交托心事了。
李侯爷索性和儿子说起了心里话,“慎哥儿,为父肯和老王爷联姻也是当今天子的意思,这里有许多内情都不能和你说的,也是因为如此,你祖母和老王妃交往,为父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你祖母给你定亲,这实在出乎我的预料,眼下也只能先答应了再说。”
慎哥儿眼神微闪笑道,“爹爹您可不能脚踩两只船,您心里怎么想的给我透个气才好,也省的儿子交错了朋友,婚事您只管答应就是了,老王爷要的不过是您的态度,这门婚事卫家未必情愿,儿子估计您连聘礼都送不出去呢,这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等过几年两位皇子都大了,京城又是一番局势了。”
是啊,过几年两位皇子也长大了,京城的局面将会越发的复杂,李鸣唯揉揉眉心,“你还是先和我登门赔罪,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说完就吩咐管家准备了礼单,备了车,李鸣唯带慎哥儿前去请罪,路上又是一番嘱咐,儿子笨了让人操心,聪明了更是操心,反而不如笨的好了。
玉潭听爹爹的意思是想答应了亲事,翻来覆去的一宿都没睡好,她为慎哥儿担着心事呢,这小子到跑出去玩了,好容易等慎哥儿回来,又被侯爷叫去了,也不知道这爷俩说了些什么,小丫鬟传话回来,说是侯爷命人备了厚礼,带着慎哥儿登门赔罪去了。
玉潭恨恨的揉着手里的帕子,也无法可想,她眼看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爹爹有些话都不肯让她知道了,慎哥儿的婚事连娘亲都说不上话,更何况是她呢,想到那个骄纵的小丫头,玉潭一阵心烦意乱。
一直等到天黑,李侯爷黑着脸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命人把慎哥儿关起来,再不许他出门。
天都黑了她也不好求见爹爹,想了想,就命青芽给慎哥儿送了她新做的点心,里面放了一纸信笺。等到天光放亮,李鸣唯早早的上了早朝,玉潭也到祖母跟前请安,老夫人看慎哥儿还没过来,不禁问了一句,底下人面面相觑,梅香壮着胆说,“大公子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