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她嘴上不说,可心里确是极惦记慕容景的。哪怕慕容景是别人眼里是战无不胜的杀神,犹如生了三头六臂一般,可秦黛心依旧觉得,在这个前路茫茫,危机四伏的草原里,就是那生了九条命的猫,也未必能毫发无损。
乌三道那人又奸又滑,就算没有什么真本事,可到底是根难啃的骨头。慕容景一去就是一夜,她说自己不担心根本就是假话。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必须保持冷静和镇定,所以布局捉陆嚣也好,设计狼群袭人的假象也好,她都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慕容景。
眼下听闻慕容景回来了,秦黛心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人呢?”
“进大门了,应该马上就能……”
正在这时,大门猛的被人推开,一股冷清的气息一下子钻进了厅里,似乎还夹杂着雪花的味道,原本暖意融融的厅里,顿时多了几分寒意,那微冷的空气,竟让人清明了几分。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的风雪走了进来。
秦黛心抬眼一看,只见来人穿着一身绛色暗纹织锦莽袍,腰上紧紧的束着一条五色长穗镶猫眼石的腰带,那料子不算顶好的,可裁剪得宜,更显得他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好不英武。
秦黛心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人不是慕容景又是哪个?他那齐肩的长发分了一半束在脑后,只用一条暗色的发带系住,另一半则是随意散着,披在肩上。
长发飞扬,如墨似漆。
秦黛心不由得看呆了。
她一向不喜欢男人留长发,前世她就是因为看不惯男人留长发,还把一个与她有过节的对头绑了,直接用匕首给人家剃了个光头,两个从此做下了仇。暗中给对方下绊子,出杀招,直到后来那人出任务时死了,方才罢休。
古代男人都是梳长发的。秦黛心虽然不喜,可也只能入乡随俗。如今慕容景长发披肩样子,竟然那么好看。
正想着,冷不丁一股微寒的气息迎面扑来,秦黛心顿时吸了一口微冷的冷气。转眼慕容景人便到了,这人大概是奔波了一夜的关系,脸上微有憔悴之色,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峰眉上沾染了点点微露,应该是外头的雪花落在上头又融化了的关系,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利眉皱在一起,神情惴惴,一脸的忧虑。像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秦黛心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出什么事了?
秦黛心紧张得不行,只是一息的工夫,手里竟估全是汗。能让见识过大风大浪场面的慕容景失色的事儿,会是小事儿吗?
那人转眼就到了近前,秦黛心还没来得及出声,就促不急防的被慕容景拥进怀里。那股熟悉的味道迅速的席卷了她,他身上的气息和外头的风雪交汇成一股独特的冷冽,把她紧紧的包围住,那铜墙铁壁一般的胸膛。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莫名的让人安心。
秦黛心安静的趴在慕容景的胸口处,嘴角浅浅一勾,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
“外头下雪了?”她的声音很温暖。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温暖的声音,虽然有点闷闷的,但却很好听。
“嗯。”慕容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微微场起,看到她平安无事的那一刻,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飞扬起来。先前的担忧。恐慌,如同轻烟一般散去,可因此留下的涟漪却是一圈圈的扩大,流连不去。
天知道看到门外那些尸体的时候,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外头那肢残体破的场景实在太震撼了,他远远的见了,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景是宝贵窝里养出来的爷们儿,却是最与众不同的,他上过战场,跟沙场上的惨状比起来,眼前那些被撕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可是秦黛心在云来客栈里头住着,这么多尸体就摆在云来客栈的门外,他如何能不惊?他原本还在担心这丫头有什么闪失,几乎飞似的往院内走,直到知道她平安无事,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可是心情却是不平静的。
自打他记事以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不,有一次。
她从山崖上掉下去那次……
秦黛心从慕容景的怀里抬起头来,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她眼中有他的倒影,似乎也只有他。
慕容景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他朝着秦黛心伸出手,大手握住她的。
秦黛心浅笑,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那宽厚的手掌冷冰冰的,可她却觉得异常温暖。秦黛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秦黛心一惊,难道慕容景受伤了?
秦黛心愣了一下,手也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出来,不由分说把他前后左右的检查个遍,却半点伤痕也没看到,她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慕容景几眼,见他略有疲惫之色,可脸色却很好,并没有失血后的苍白,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慕容景哭笑不得的被上下摸了一回,老实说,这小手在身上拍拍打打的,实在谈不上什么“享受”,可美人在侧,她这般举动,实在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你没受伤吧?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如今她的感官越发灵敏,一点点与众不同的气息都能被捕捉到。
慕容景了然,只道:“我还没问你,外头是怎么回事?”
秦黛心“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