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纪,李两家的家传绝学,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总算把李谦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对秦黛心道:“我用了金针,只能再帮他撑一个时辰。”
秦黛心大惊,纪婉儿的医术她是知道的,她自幼聪慧,在医药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李大夫悉心栽培她多年,视纪婉儿为李家传人,将他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没有半点的藏私。纪婉儿跟纪笑海相认的时日虽短,可是父女两个日夜在一起探讨医术,纪笑海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欣慰之余不免要培养自己的继承人,恨不能把家传绝学全都传给女儿,纪婉儿呢,有医术底子,在这方面又是天才,学起东西来也就特别的快!这父女俩一个爱教,一个爱学,很快,纪婉儿就把纪家的医术套路吸收了大半。
纪笑海自创的一套针法十分了得,早年他就是靠这针法名动江湖的。据说此针法堪称一绝,能治百病,甚至可用于续命之用。秦黛心只知道这针法分金针,银针之说,一般寻常的内伤,毒素,只用银针就可,可李谦这回,竟劳纪婉儿动了金针,可见是十分凶险的。
秦黛心跟纪婉儿道了谢,忙让她去休息。
纪婉儿轻声道:“他现在还没醒,你先守着,若是醒了,务必先给他服用这枚丹药,然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她掏出一颗用蜡丸封着的药丸来,只道:“这是提气凝神的丹药,给,给将死之人用最合适不过,你小心收着,这药入口即化,不用化开了服。”
秦黛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蜡丸,跟纪婉儿道了谢。
纪婉儿说,这是将死之人用的东西。
看来李谦是真不行了。
她心里有事,连纪婉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没过多久。李谦果然悠悠转醒了,还很虚弱的样子。
秦黛心忙这去,掰开蜡丸,从里头捻出一个珠子大小的褐色药丸给他服下。
李谦知道秦黛心不会害他。配合着吃了。
那药果然是入口即化,让人口齿生津,精神为之一振。
李谦精神了不少,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甚至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
“秦姑娘。你坐吧!”李谦这会儿精气神还不错,说话也十会有气力的样子,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一切都是纪婉儿那颗药丸的功效,秦黛心甚至要怀疑他是回光返照了。
李谦这种情况,其实比回光返照还要糟糕,如果不是那药丸顶着,只怕他连回光返照都不能够有了。
秦黛心坐在椅子上,暗暗对着李谦叹气。
她的情绪有点低落,不知道是为了李谦那即将结束的生命,还是为了敬敏太妃的所用所为。
更准确的说。她是在为慕容景感到难过。
生在帝王家,连骨血亲情都变成了被利用的筹码。
“李谦,太妃的下落,你们真的一无所知?”
李谦摇了摇头,“那次我跟您说的话,绝无半句虚假之言,只是,有所隐瞒罢了。”他说。
秦黛心没想打断他,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对您,只隐瞒了两件事。一,娘娘的下落我们虽然不清楚,不确定,但是相信。她应该是被格日桑耶囚住了,至于她现在在哪儿,身份如何,我们一无所知,当年世宗,应该就是派娘娘回去做细作的。才会不遗余力的求娘娘出宫。其二,娘娘在那边,应该有接应,那人,应该就是当年暗卫营派过去的细作之一,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细作,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当年我却受过他的恩惠。”
秦黛心挑眉,“还有这一说?”
“是啊,当年我一路寻找娘娘,好几次身陷险境,最严重的一次,差点犯在格日桑耶亲卫队的手里,结果,突然有人把我救了,还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又说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李谦似乎陷入回忆中,“我恍惚的看到一个背景,那人说的是大雍话,官话,字正腔圆,可是却穿着瓦那人的衣裳。后来我几次去寻人,都一无所获,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秦黛心沉默,这事儿听起来太不靠谱了,根本经不起推敲,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还得她去证实。
李谦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只道:“姑娘,老朽无能,这二十年来混沌不堪,什么也没查到,娘娘,就靠你了。”他有点心灰意冷,说到最后,竟是长长的叹了一声。
这一声,似乎就是一生。
秦黛心有种无力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翻个白眼,盘踞在边芜镇二十多年,他们竟毫无作为,这个,秦黛心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也许他们是被身体里的毒 素控制住了,也许是人手不足,力量太薄弱了。总之,李谦隐瞒的这两点,对秦黛心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太妃的去处就不用说了,至于那个隐藏起来的细作……
假设他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自己能遇到他的机率又有多大呢?
都是扯淡。
秦黛心睨了李谦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人还有多少时间,也许下一刻,他就撒手去了,惟一遗憾的,恐怕就是对太妃娘娘的心结吧!
“你,也别太伤心了,也许我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呢?”秦黛心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这些东西她并不擅长,也对此不屑一顾,可此时,她就是想对李谦说点什么。
李谦眼中骤然释放出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