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国子监绯闻录>第贰壹玖章 说事理

舜钰携吏部调函去见杨衍,秋斩即近,大理寺众官员正忙于复核刑狱政令,对历事监生来去多寡倒也无谓。

杨衍签署名并摁上红印,往桌沿随意一推,司丞苏启明上前拿过,一份寺内留底,另一份递给舜钰交还吏部。

舜钰道谢作揖,杨衍瞟她眼,似若不经意道:“你连明器都能修复,该去工部营缮司、或礼部祠祭清吏司历事,来我大理寺很屈才,若认同我的话,明写个调书给你呈沈尚书,他与你熟捻,你也就撒个娇的事。”

舜钰吃了惊,她与沈二爷被传有断袖余桃私情,已有数日,因震慑沈二爷凛凛威势,又捕风捉影无实据,倒无人敢当面调笑,而杨衍言语更严谨,怎会这般蹬鼻上脸直冲她来。

暗忖稍顷,她面不改色说:“冯生不才,未揣摸透大人此言寓意,只以字面上解,犹记前朝姜公辅治学格言,称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如此讲来,众监生与沈尚书皆熟捻,又岂非冯生一人。沈尚书为国子监监事,素日自正其身,德才兼备,为人师表处教之有道,使得监内人才济济,fēng_liú丕丕。如此贤能端正者,怎会因几句阿谀奉承,而坏了政务章程,且冯生虽年少偏秀气,可倒底是男子身,做不出女孩儿娇痴憨媚状。”

顿了顿继续道:“营缮修补为冯生爱好,惩恶扬善,平冤定罪则是我今世追念,是以确不得为之,决不肯去旁处的,还望杨大人海涵。”

杨衍有些哑口无言,默了默,看向苏启明惊奇道:“瞧我说句玩笑话,冯生就急了,气量实在狭窄,不过嘴巴挺能言巧辨,有几分吾大理寺的气势。”

这种玩笑能随便说麽,况杨衍哪是喜开玩笑之人。苏启明陪笑:“冯生在吾大理寺,比旁的历事监生是更勤谨,其心倒昭昭。”

杨衍哼了声,恰姜少卿拿卷宗来问案,遂挥手让他们退下。

出得堂外,舜钰同苏启明走至僻静处时,她从袖笼间掏出十两银子递上,并作揖央道:“三日后秋斩,假妻案犯张春莹受我拖累处斩,求大人将其行刑科录改为悬梁自缢,保个全尸还他夙愿罢。”

苏启明笑了笑,只择了二两银,其余还她不要,道这并非难事,毋须大破费,请相关人等吃些薄酒即可。

话别后,舜钰即赶往椿树胡同的宅子,院里静悄悄的,梅逊坐在穿堂处晒日阳儿,唤他进屋来,阖紧门后低声吩咐:”我要进太子府,修补踏马飞燕这尊明器,会择锦榭院而居,此院有一门通宝庆胡同,十日后晚起更,你与田叔扮成小贩来等我即可。”

梅逊端眉肃目,沉吟道:“锦榭院此门面西南开,通一长夹道,那夹道空荡荡,无遮挡藏蔽处,主子需提防每晚更鼓交替时,有十人侍卫必巡夜至此。”

他想了想摇头:“你确定非要如此麽?实在太过惊险。”

舜钰收拾衣裳的手微顿,又低头继续卷包袱,声音很平静:“我俩复回京城那日起,此命便如悬走钢丝,又何惧甚么惊险。”

梅逊眸中有抹隐痛迅即而逝,恰此时,秦兴气呼呼掀帘而入,纤月虎着脸跟在后头,俩人怕是又为鸡毛蒜皮的事儿,闹意见哩。

秦兴见舜钰拎着个包袱要走,倒是怔愣在那,只闷闷道:“爷这可是要出远门?怎不同小的招呼一声?我好去备车马。”

舜钰忙笑道:“太子府的马车在门外候着,我要去住数日,事出仓促不及同你们说。”

见秦兴颌首应承,又拍拍他肩膀道:“此次去我能挣一大笔银子,你整日里莫只顾与纤月拌嘴,也想想发财之途,愿意做什么营生,等我回来再好生合议番。”

纤月脸红了,又是羞又是喜,见秦兴呆呆不作声,暗拧了他后腰一下,抿着嘴乐:“傻样儿!”

秦兴龇着牙回神,高兴的不知怎么好,索性拉起纤月的手跪下给舜钰磕头。

原来平民小夫妻是这样的,舜钰后来坐在马车里暗忖,不吝于彼此关怀恩爱,却也会关于门来吵嚷争闹,等你想去劝他俩时,又自好上了,满是俗世里的烟火气儿,却又让人看着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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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舜钰已立在锦榭院里,掌事陈公公正喝命着太监及粗吏,进出忙碌。

舜钰立在一株红梅下,骨朵儿星星点点犹还青涩,她却知旦得寒深腊月,这满桠将开得喷火蒸霞。

一卷凉风擦肩暗至,吹得满枝晃荡,也把她的视线撩乱,竟好似看到那个饮下毒酒的女子,挣扎着掀起帘子出屋,步履蹒跚地走至老梅下,再走不动,倚靠着树干歇息,每喘气一声儿,便会吐一口血,先还用帕子擦拭,后就算了,任血渍滴在衣上,她一身素缟,没人为其披麻带孝,她便自已来。

她瞟过舜钰,眸里满是血光,扯了扯唇角,又朝天空看:可是起风了?这梅瓣儿落个不停呢!

傻瓜!舜钰看着天空,暮沉阴浓,是落雨了,点点滴滴的,瞬间就湿了面。

“太子到!”一个公公扯着嗓喊,她用袖子抹把眼睛,树下空寂,那魅影早已消失不见。

众人跪迎,朱煜四下打量,蹙眉问:”这里原死过一个老太妃,瞧着阴森,冯生怎会选此处复明器?“

遂免去舜钰礼,让她站起回话。

舜钰作揖道:”修复明器贵在心静眼细手灵,这里人迹罕至,可令人思绪安宁,院房格局朝南,阳光明亮使之看得清楚,敲击锤打也毋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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