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侧耳倾听,那低沉的声音却陡然停了,待抬头去看那说书先生时,却见着说书台上,哪里有什么人,分明只有一把红木椅。
“怪道我觉得眼熟,这说书先生极像一个人你们猜是谁”坐在东边窗子前的红脸大汉小声道。
“你说岛主这怎么可能”小二顺手将手上的布巾甩到肩上。
“这茶楼里,可不止我们这些落魄散修,西边临窗的那位前辈可是此次苦夏岛小比第二云真人。才那说书先生消失,我见她也是分外诧异,可见一斑。何况你们忘了,如今这位新岛主以前可不就是个说书先生。”红脸大汉说着指了指对面墙角处的云草。
“岛主莫非是闲的还是说这大比真的改制呢”小二左右瞅了瞅才问。
“放心,我早布了隔音禁制。不过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些,岛主也是你能妄议的”曹归笑指着小二道。
“嘿嘿,我也就说说,岛主哪里会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小二边说边给他二位倒茶。
“曹归,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苦夏岛难不成你还真想加入灵寂宗这云真人的确了得,只可惜独木难支,宗门不盛,你进去和做散修有何差别。”坐在曹归对面的络腮胡大汉却是粗声粗气的问道。
“这么些年,我算是走遍了苍梧。如今大概是累了,便想求个安稳。我听说灵寂宗在十方镇开了一家灵酒铺子,我去给他们酿酒,顺便再收个好徒弟,以后也有个人继承衣钵不是。”曹归叹了口气道。
“就你那一手酿酒术,多的是人想拜你为师,偏你眼光奇高,非灵根绝佳者不收,可不就活该没半个徒弟。再说了,你那能以酒入道的酒谱只是个残篇,谁知道能不能找到下半部你自己可不就是因此,这才在金丹初期停滞了十几年,但凡想在大道上走远一点的,谁愿意学你那残篇。”糙汉子灌了一口酒才说。
“徐老弟说的是。不瞒你说,我如今也有些心灰意冷,这不就想着为自己找个后路。”曹归皱着眉道。
“别,我这是羡慕你呢。灵寂宗再如何,这传承总还在,哪里像我们这些散修,没有好的功法不说,即便走好运得了好功法,也没个师傅指导,硬是比人家宗门子弟多走一段弯路。谁不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只可惜灵根太差,宗门不收罢了。”徐木看着屋外的青山道,眼里先还带着深深的不甘,渐渐的却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汪如沉寂的湖水。
“行嘞,您二位好歹也是金丹大修,我这杂灵根的炼气修士都没叹气呢,您二位倒是在我面前叫起苦来。要说苦,我才苦呢,本来灵根就差,还得为着生计做小二,更没时间修炼了,前途一片黑暗啊”小二说着还作势擦了擦眼。
“嘿,你这臭小子,如今都敢打趣我们了。掌柜的叫了你好几遍呢,你还不过去,小心赶你出去,你连个落脚的地也没有。”徐木一巴掌拍在小二的头上道。
“哎呦,你老怎么不早些提醒我呢”小二说完飞一般的往后厨跑了。
“这小子心性倒是不错,若不是灵根太差,我倒是愿意收他为徒。”曹归笑着道。
“正好,你不愿意收他做徒弟,我愿意。”徐木抚掌道。
“这又是为何”曹归不解道。
“我也只是猜测,究竟如何来日自见分晓。”徐木却是不答。
“罢了,你这老小子向来神神叨叨的,我便等来日罢了。”曹归点头。
“你既是要进灵寂宗,何不过去跟云真人打个招呼。”徐木却是指了指云草道。
“不了,斗仙会过后,我自会前去灵寂宗,如今却不好贸然打扰。”曹归犹豫了一下才道。
“随你。对了,我记得琅琊仙府该是百余年之后才会再次出世,怎的如今这么早就派人去玄月渊”徐木坐直身子道。
“你也知道,玄月渊本就处在虚空缝隙之中。前一段日子,就有消息说玄月渊受到两界的合力挤压,如今正在不断缩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失。这玄月渊一断消失,这仙府的位置可不就无从知晓。”曹归又布了一道隔音禁制,这才悄声说。
“原来如此。你说玄月渊的消失和琅琊仙府有没有关系”徐木想了想又说。
“会不会是因为仙府的有缘人已经出现毕竟仙府的传承一断传下去,仙府便会化为随身洞府。那时,玄月渊的存在对于仙府新主人来说就是个威胁。”曹归自言自语道。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要早做打算。即便得不到仙府,进去寻些仙果仙草也行。”徐木双眼一亮。
“不急,仙府即便提前出世,也不会太早。之所以这么早就派人去玄月渊寻找天玄石,却是因为玄月渊出现了变故,越往后进去越危险。”曹归摇了摇头。
却说云草,眼见着那说书先生在眼前消失,不禁愣了愣。心道这人修为定是高出自己不少,不然她怎会觉得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却不料人家是返璞归真。待听着楼里的修士们都在议论这说书人所说是真是假,她却是找了个人打听玄月渊的情况,有备无患嘛
花费了数百低阶灵石,云草总算知道了些关于玄月渊的旧事。譬如,玄月渊在隆中岛西边的一个湖湾底下,自成一界不说,上层还有着数不清的浮石。每到月亮出来,这些浮石便会以一种诡异的轨迹慢慢浮动着,甚至发出淡淡的银光,从深渊渊底往上看,就像看到漫天的星辰一般。
在这些浮石里面,有一种浑身布满小洞的蜂巢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