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地之后,才发现出手相救之人居然是铁鳞!
铁鳞此时完全没有往日的凶狠暴戾,反倒是一脸的平和,只是不知为何铁鳞居然少了一条腿!
他手里拄着一根镔铁拐杖,站在草地上,身边是个花衣花裙的少女。
马北方几年前在莱州几乎被铁鳞掌力震死,如今却被他出手相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铁鳞微笑道:“马少侠,别来无恙?”
马北方不知道他有何用意,便暗中戒备道:“多谢铁鳞道长出手相救。”
铁鳞知道他犹自介怀当日之事,便笑道:“如今的铁鳞已非当日之铁鳞,当日我重伤你,如今我助你脱困,也算是扯平了!往日之事还是揭过去吧。”
马北方点点头,低声道:“谢了。”
那少女望着蓝梧桐,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她紧走几步跑过来抱住蓝梧桐叫道:“姐姐,你叫我找得好苦啊!”说罢放声大哭。
马北方大为奇怪,这个少女竟然是蓝梧桐的姐姐?他仔细看来,这少女与蓝梧桐果真有七八分相似。
铁鳞叹息道:“马少侠有所不知,这女子便是蓝梧桐的妹妹,小兰儿,她独身一人从苗疆万里迢迢来到北方,寻找亡父的遗骨,还要寻找失散的姐姐,几次落入恶人之手,天可怜见,总算是有惊无险,如今见到姐姐,可算是苦臼来。”
蓝梧桐一脸迷茫的望着小蓝儿,惶恐道:“这位妹妹瞧着倒是有几分面熟,只不过。我……我真的不记得有什么妹妹。”
小蓝儿哭叫道:“姐姐,姐姐,你怎么啦?我是小蓝儿啊!”
蓝梧桐皱眉想了半天,无奈的摇头道:“这位妹妹,实在是抱歉的很。我……我终究是想不起来。”
小蓝儿哭道:“义父,你快来瞧瞧,我姐姐是怎么啦?”
铁鳞伸手把住蓝梧桐的腕脉,少顷放开手来,摇头道:“你姐姐受过重伤,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忘记了。为今之计不可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的回想,若是逼问的太急了。会适得其反。”
小蓝儿抱住蓝梧桐大哭:“我可怜的姐姐啊,你受了多少苦啊!”
马北方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赶紧招呼他们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铁鳞也是老江湖,怎么会不知道缘由,赶紧拉着小蓝儿下山,小蓝儿像是怕蓝梧桐丢下她走掉一样,紧紧的抱着蓝梧桐的手臂,蓝梧桐无奈,只好任由她抱着。
蓝梧桐随她的爹爹来崆峒山,便是落脚在山下客栈。大家索性来到客栈里。
正好王掌柜走失了女儿,正在着急,见女儿好端端的回来了。登时大喜。蓝梧桐拜见了王掌柜,低声道:“父亲,女儿在山上遇上了贼人,仆从都被杀死了,他们还要杀我,幸好这几位恩公相助。女儿这才逃脱了性命。”
王掌柜闻言大怒,嚷嚷着要派人去官府报案。马北方赶紧拦住:“万万使不得,王先生您仔细想一下。这些人既然敢在深山处杀人,就说明他们是不怕死的恶人,
您这一报官,他们听见了风声还不立即逃走,但是他们记上了仇,日后说不定会跑到京城去找您的麻烦,依我看,既然蓝梧桐没有出什么事,那就是万幸,再说我估计他们也是找错了人,这次不若就此罢手,也求了往后平安。”
王掌柜本来就是个生意人,刚才见义女受了欺负,登时心头火起,见马北方这样一说,静下心来仔细权衡一番,便不再嚷嚷报案,毕竟自己是四海泛舟的商人,万一和这些江湖亡命徒接上私仇,日后可是大大不妙。
马北方话虽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为蓝梧桐着想,毕竟蓝梧桐从小就在江湖上打拼,谁知道手里有没有案底,万一王掌柜一报案,岂不是让蓝梧桐落精门手里?公门差役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失忆,抓进去肯定要酷刑伺候,所以他吓唬王掌柜不能报案。
王掌柜是个生意人,商场上见惯了市面,出手相当爽快。赶紧招呼人开上上好的酒席,要宴请诸位救命恩人。
酒酣耳热之际,马北方问起铁鳞这两年的经历,铁鳞直说一言难尽,便不愿意再提。王掌柜倒是健谈,说起俩年前自己在在黑虎峰的激流里救起个溺水的女子,那女子受伤极重,救上船后数天昏迷不醒,有好多手下都劝告他将这不明来历的女子丢下河去,免得死在船上沾染上晦气。
幸好王掌柜心地仁慈,不但没有把蓝梧桐丢下水,还重金聘请名医将这女子救活了。
只是这女人伤好之后对自己受伤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王掌柜打听不出她的家在哪里,只好带回京城,王掌柜自己有几个儿子,老伴儿见天盼着有个女儿知冷知热的,就索性把这女子认作自己的义女。
说这义女也是奇怪,她别的事情完全不记得,却知道每天用心擦拭她随身带来的双刀,还有几个玉牌小刀之类的物事,擦拭完了就看着呆呆的流泪。问她为什么流泪悲伤,她自己又说不上来。
王掌柜怕她悲伤过度,就把那些物事都藏了起来。
这段日子崆峒派掌门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王掌柜这些年来在水上贩运货物与江湖人物打交道不少,自然知道有个江湖大靠山的重要性。所以这次特地备上厚礼来道喜,又想起这个义女身上有双刀,定是个江湖人,索性把女儿一并带来,看看万一遇上熟人。
听完这番话,马北方和铁鳞都为王掌柜的一片善心大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