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洪门人都打到了咱们眼巴前儿了,你还为了这些黄白之物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御史叶应震站出来,直接发话挤兑起户部尚书钱谦益。
“呵呵,没有这些黄白之物,你让前线作战的将士们去喝西北风,你去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去服底下的商人们无偿捐助粮草物资我?”
钱谦益根本不正眼瞧这位主战派的急先锋,几句话便将其兑了回去。
“陛下,非是臣等想要在此大喜时刻,丧气话,实在是我财政真的艰难,故请陛下行事之前务必三思。”
“臣以为,钱大人这是危言耸听,当杀!”
兵部尚书黄公辅年纪老迈,性情却格外暴烈。身为主战派主将之一的他当场便怒发冲冠,当着满朝文武之面,瞪视钱谦益,眼光咄咄逼人。
“如今正是我大明满朝上下军心鼓舞之时,外有孙传庭督师数十万饱经阵仗的精锐之师,内有我满朝上下同仇敌忾之心,此时不一鼓作气反攻京师,难道便坐视随访根深蒂固不成?”
“黄大人您野兽知兵之人,应当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道理,可现在我户部国库粮草连十万石都拿不出来,您自己这场仗拿什么去打?难道靠将士们饿着肚子拼杀吗?”
“你就是怯战……”
“你这是渎职……”
一场骂战就此展开。原本好好一场高高兴兴的庆贺场景,顿时变作了一场闹剧,越来越多两面派的成员加入其中,喧杂无比。
“啪!殿堂之上,如此荒唐,当朕不存在吗?”
龙椅之上的崇祯皇帝,终于发话了,随着年纪增长他的威仪也越发的浓重了,此时发言看似嗓音不高,却顿时让在场诸臣纷纷闭嘴,肃穆躬身。
现在的崇祯,精气神儿已经十去七八,留在高堂之上的面容神色,便是出这几句话,都已经显得分外的乏力。
早前刚刚一场小病。却是直到如今才将将养好,相比他的对手,曾经的南海王李天养,两人若是站在一起,完全是两个模样。
不过越是身体渐差,这崇祯的性格反而越是沉稳起来,曾经在京师之时一年能够贬斥数十名朝廷重臣,性格跳脱的他,现在迁都南京之后,手下三辅六部之上的大臣们,反而少有变动,这也是明朝迁都南京之后,经济政治反而比在京师之时更加团结稳固的原因。
当然,他如今虽然已经不再随意贬斥臣属,但是其御下的手段却更见高明,将明庭自两任首辅史可法以下的内阁六部大臣们敲打得妥妥帖帖。
“实在不行,朕的内库之中,自前些年来开始,便囤积了些盈余之物,一并交由户部打理了!”
“陛下,那可是皇宫众位娘娘们的俸禄体己,若是动用,您却是要受苦了!”
身边近臣翰林士赵士春上前建言,试图阻止崇祯皇帝的举动,以表忠心。
“家国不在,留此身外之物何用?”
崇祯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手臂挥摇之见,却饱含坚决之意。
“臣领命!”
倒是户部尚书钱谦益,此时急忙站出来,躬身领命,生怕崇祯会反悔一般。
只有坐在钱谦益这个位置上,才能明白朝廷财政的困难,他钱谦益何尝不想挥师北上收复失地,可是国家财政空虚,要钱无钱要粮没有,你让军队的人拿什么去跟人家打仗啊!
他此时趁机将户部国库的事情摆在台面上来,一来自然是希望朝中大臣们因此暂缓主战情绪,二来其实也是盯上了内库崇祯皇帝的私银了。
别看崇祯皇帝皇家产业,很多在京师被攻占之后,损失不小,可是到了江南之后,崇祯皇帝手下那群太监们别的不行。但要论起搜刮银子的手段,却是格外的厉害。
随着朝廷对于海禁的消除,内务府通过江南织造局等下属行当,将大把大把的银子捞到手里,其中大家虽然也有中饱私囊,但是至少半数以上还是流进了崇祯的腰包。
谁让崇祯在京师之时,曾经饱受无钱之苦,最艰难时甚至还向底下的王公大臣们借钱度日,现在好不容易财政宽松了,他自然也要让自己的私房钱多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现在崇祯连辛辛苦苦积攒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有直言表态,可是他的态度早已经透露无疑了。
“朕这身体。每况愈下,估计也是没有多少时日了,朕不希望去见朕的的先皇与列祖列宗之时,被其指面唾弃!”
话音虽低,然则落到在场一干大臣们的耳中,却是分外都刺耳!
“陛下万福,您还得看着臣等收复燕云十八州呢!”
“陛下!”
“……”
一群大臣连连跪伏于地,惶恐之际。
崇祯身体差,固然已是明面上的事情了,还有多少活头就连最是了解他身体的宫中御医,也没有一点准数,可是现在崇祯自己出来此话,其中意味着什么,庭上着一群年老成精的大臣们谁不是立即体昧出点什么来。
“传朕旨意。晋川陕总督孙传庭太子太傅,赏银千两,锻千匹,荫其一子为世袭锦衣卫千户……”
“犒赏三军,各司战功显赫将士如何提拔,户部你们拿出一个章程出来。”
“平叛心腹大患之乱,孙传庭爱卿他们不负朕之期待,赏赐宜早不宜迟,户部你们也不能吝啬银子!”
“臣遵旨!”
好不容易才将崇祯内库银子捞到手,没成想这崇祯转手便让自己捞到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