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妥定,剩下的也就是大家彼此插科打诨,建立友谊的‘美好’时光,靠着何勇那张油嘴滑舌,气氛实在是很融洽,初次见面的陆丙言和何勇总算是有了几分交情。最后,在陆丙言的再三挽留当中,李天养他们还是踏上了归家的旅途。
看着李天养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陆丙言不禁有些失神,几年前的种种过往在脑中一闪而过。当年,第一次跟李天养见面的时候,还只是他被调到月港来不足一个月,正为着如何打开月港的局面而担忧着。当听说遥远的琼州,竟然有巧匠设计出洁齿的利器,甚至惊动了皇室,成为了宫廷特供的产物之后,他抱着侥幸的希望亲自跑到了谭门齐心堂的营地去交涉,想要代理这款产品。
没成想,这一去,就成就了他陆丙言这几年的雍容生活,也让他认识了李天养这个年少有为的少年。从第一次见到李天养那一面开始,他就在心里断定,这个少年未来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不管从交际也好,还是从管理上也好,都无法想象这个井井有条的齐心堂会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这个少年只是听说了他的来意之后,甚至都不需要他多费唇舌,就同意了他分销齐心堂产品的生意,甚至还主动追加分量和产品,把他们特产的皮蛋和变蛋都予以一部分给他来分销。正是有了这一门生意的帮助,才算让他在三个月内做出了一份不错的成绩出来,坐稳了德福轩月港大掌柜的位置。
他陆丙言虽然经商多年,为人也变得圆滑很多,但自问自己还是一个懂得感恩和回报的,这些年对于有恩与他的人,他也都谨记在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回报这份恩情。
李天养这次前来的两个请求,不但正好给了他陆丙言回报的机会,更别说陆丙言相信自己的眼光,深信李天养未来的成就非凡,如今有此机会不卖个好,提前投资一下,那他就不是陆丙言,也没本事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同福!!”回过神来的陆丙言,突然开口,招呼了一个伙计过来:“你去周围几个牙行打听打听,看看有哪几个店面出手的?”
“好的,掌柜。”
李天养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前脚才走,陆丙言后脚就开始为他所请求的事情给忙开了,因为他们此时正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麻烦出在拐角的地方,李天养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家商号的船只进港,大批的苦力拥挤在码头边上,等待着船只东家的雇佣。李天养他们倒是有心想要让过去,可这码头的街面本就设计的很窄,除了往后退,周边又哪有空间让他们相让的,因此,难免的,他们就被汹涌的人群给波及,苦苦挣扎在人海当中。
李天养虽然身边有几个少年和何勇为他打着掩护,艰难地朝着人潮的边缘挤出去,可这苦力们为了一份工作,谁都想要挤到前面,哪里愿意后退,给李天养他们放行。一个想要出去,一个又拼了命地往里面挤,眼看着船头已经响起了东家点名的声音,后面的这几个苦力们更是急红了眼,推搡之间的力气大了许多,让李天养他们几个吃了一点苦头。
到了,等到东家人头点完,李天养他们没能挤出人群,而几个苦力们也没能挤到前面去,获得一份工作的机会。等到人潮渐渐散去,李天养才总算脱离了这群满身汗臭的苦力们的包围,只是跟他们作对的那几个苦力们,多多少少嘴里有些不干不净地对着他们几个人骂骂咧咧的。
本来嘛,这些苦力们都是一群大老粗,嘴角提妈带娘就是一个常态,加上忿恨李天养他们几个人捣乱,没能抢到工作,脸上带些火气也是正常的。李天养他们几个人呢,这才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还受了些苦头,施暴的家伙们不但不给他们赔礼道歉,反而还敢辱骂他们的家人。
少年们一个个都是冲动的主儿,虽然有李天养看顾着,这些年又一直在营地生活,各种规章制度管理的紧,可私底下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是屡禁不止,让李天养他们伤透了脑筋。更别提这些年,大家一个个的在营地里学得了一身的好本事,却没有机会显露一番,都甚是遗憾。
眼看着脸李天养都吃了亏,还被人骂,少年们那里还能干休,当场就有冲动的少年,拉住一个苦力的脖子,想要跟他们讨点说法。苦力们,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在他们的地盘上,哪里还能容得了几个外来的人在这儿称王称霸,一个招呼下来,周围本来散去的苦力,一个个都慢慢包围了过来,把几个少年围在了中间。
李天养他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装扮成的渔夫,身上穿的衣物也比这些苦力们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他们干活儿劳动时那身朴素的服装,肩膀、膝盖这些易磨损的地方,也是多有补丁,看起来也是一群贫苦大众。对于这样的少年,苦力们也就都认为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主儿,个个摩拳擦掌,想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尝尝,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少年们虽然人少,面对如此劣势,可也都是面无惧色,七八个少年紧紧把李天养给保护在了中间,按照操训时的阵型,一个贴着一个,赤手空拳地防备着这一群壮汉。
而何勇,则站在少年们的外围,挤出一张笑脸,在那大声高呼:“误会,误会!!大家切莫动粗,都是出来混生活的,何苦彼此为难不是??”
苦力们还以为这群少年带头的是何勇这个唯一的大人呢,眼见着人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