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大海四五个月之久,孙聚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想念大海的味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生活得规规矩矩、缩头缩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笨港营地里那一群年轻的海贼们。反而是出了大海以后,面对茫茫无垠的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他才有了几分自由的呼吸。虽然他其实也很清楚,原本属于他们‘一刀断’的两艘海船早就已经是别家的东西了,可抚摸着这熟悉的船橼和船帆,他总是身不由主回忆着当初他们几兄弟纵横四海的画面。
“孙当家,我们连长请你进船商量事情。”突然,一个年轻的船员打断了孙聚勇的回忆,把他拉回到现实当中。
“诶,好嘞,我这就去。”孙聚勇回过神来,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一连在甲板上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孙聚勇才走回船仓当中,里面坐立在其中的,真是李天养、吴杰和吴道福几个人。
“孙当家来,请坐。”李天养正跟吴道福他们几个说着话,瞥见孙聚勇进来,挥手间随意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跟吴道福他们说着一些话。
得到李天养的招呼,孙聚勇小意的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不知道李天养这次叫他进来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敢张口询问,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李天养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后,询问自己。
好在李天养他们没有说几句话,就把目光转向了孙聚勇:“这次找孙当家的过来,其实我们是想跟孙当家再次确认一下我们周围海域的海贼,到底有几家?”
听到李天养询问内容,孙当家立马张口:“我知道的,早在小当家当初询问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全都交代了,可没有一点隐瞒的。”
“孙当家请放心,我们不是来翻你的旧账,只是想跟你再确认一次而已,或许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又想到一些前面没有想到的东西也不一定啊。”李天养看出孙聚勇面对他们,多少有点紧张,出言安慰道。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自从当初玉山夜袭笨港之时,因为害怕孙聚勇他们这些人趁机捣乱,李天养所下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孙聚勇他们这些还没投诚的海贼全都控制起来,严加看管。而像孙聚勇这个三当家,甚至被李天养亲自带在身边,站在墙头,一起目睹了玉山连狙攻打笨港的整个过程。
因此,孙聚勇也同时目睹了李天养当时,是如何镇定自若,冷血无情的下达了烧营的决定,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听着下面一千多人在大火之中,那凄厉惨绝的呼喊、求救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曾经他们‘一刀断’几个当家自以为自己多么凶狠,多么冷酷,在这个年纪恐怕都还没有成年的少年面前,那都是小巫见大巫,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会在那样的场景中,看出李天养这个人的凶狠,甚至说是恶毒,在那一刻,孙聚勇被李天养给折服、不应该说是吓坏了,为了他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从心里弃械投降了。
也是从那以后,曾经那个喜欢出言不逊,无论对谁都不曾真正低头害怕的孙聚勇消失了,现在站在大家眼前的孙聚勇是一个胆小怕事,做事循规蹈矩的懦弱无能之辈。在营地里,他不敢跟以前的海贼同伙们聊天说话,更不敢跟他们有私下的交往,尤其是他以前的亲信们,他随时随地保持着跟他们之间的距离,确保营地的队员们不会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我们这一片海域,因为有澎湖水师这个大麻烦在的缘故,因此敢在这附近顶风作案的海贼团伙真的很少,除了自认为艺高人胆大的,就是被其他团伙逼得走投无路的海贼了。”孙聚勇面色发白,生怕李天养以为他在说谎:“而且我们海贼这个行业门槛低、风险大,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我也不清楚到底又有多少团伙被人剿灭或吞并,又有多少的团伙在此兴起。”
“恩,好的,麻烦孙当家的了,希望这次出海,你能再接再厉,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看样子是真的不能再从孙聚勇的嘴里知道什么新鲜的消息了,李天养只好把他打发下去了。
等到孙聚勇离开船仓以后,坐在李天养身边的吴道福忍不住稳了起来:“现在这么久的时间了,我们还有必要打着‘一刀断’的幌子,出来干活吗?有我们这么多人的加入,加上营地那么多精壮的小伙子们,我就不相信了,还有谁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吴道福自从来到笨港以后,面对比谭门繁华许多的笨港,看着李天养深受营地内外的居民和土著们的尊重,他的心中不由为当初自己舍不得那一点基业而悔恨,当初若是跟着李天养一起来打拼的话,如今他在李天养心中的地位,决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根本拿捏不准李天养把他排在什么位置上。因此,他也急需向李天养展示自己的能力,以停步以前那段时间他所失去李天养的信任和了解。
“吴叔莫急,虽然我们现在的实力大增,但是也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大家面前,那就是如何把这些潜力给充分运用起来,转化为我们营地的真正实力!”李天养安抚住吴道福,为他一一解惑:“首先一个,营地这些天虽然招募了许多的土著战士,但是他们跟我们语言不通,交流起来有些困难,因此需要时间让他们学习我们这边的语言。更别说他们常年在深山打猎,基本上没机会出海,一个个都是旱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