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身着白色传教士长袍的老人或许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这么无耻!哪怕当着苦主的面,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睁眼说瞎话!
一时间,老头被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刘弘基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如此妄言妄语,难道不怕下拔舌地狱?”
“妄言妄语?老子只是扔个香蕉皮,丫的就咒我五雷轰顶你怎么不说?!”
刘弘基斜着眼睛瞥向老头,正要再哼几句,身边的萧寒却先一步拦住了他,古怪的对老头问道:“等等,拔舌地狱不是佛教典籍里的地方,你们基督徒怎么也信这个?”
本来,这只是萧寒看老头的打扮,跟后世的神父打扮一般无二,所以才随口问出的问题。
不想,在听到基督二字后,对面的老头竟然神色大变,警惕的看着萧寒几人道:“什么基督徒?我们的教派是景教,不是什么基督徒!”
“景教?”
而突然听到老人口中的这个名字,萧寒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同时,在他身侧,一直默默不语的任青也罕见的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老人。
“对,大秦景教!”老人察觉到萧寒等人的变化,颇为自傲的说道:“今年早些时候,你们大唐的皇帝陛下亲自颁的匾额!”
“咳咳咳,对不住!这都是我们的错!让您险些受伤,这点钱,就当我们赔偿您的!”听完了老人的话,萧寒嘴角哆嗦两下,突然很光棍的拱手道歉。
而他这一古怪的行为,顿时引来刘弘基的不满,刚要扯着嗓子问萧寒是不是疯了,一只脚就狠狠地跺在了他的脚面上,登时就疼的老刘泪眼婆娑,涌到嗓子眼里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啥话都说不来了。
“哼。”
至于原本怒气冲冲的老人见萧寒如此干脆认错,又加上刘弘基态度诚恳,眼泪都快从眼眶中掉下出来了,一肚子怒气不禁消了大半,哼了一声后道:“也罢,天尊会原谅迷途知返的羔羊的!望你们以后可以一心向善,早日近安乐源。”
“是,谨遵神父教诲。”
萧寒闻言,再次感激的拱拱手,然后道:“不过今日我兄弟还有要紧事做,无法聆听神父妙言,且等日后再行请教。”
“哈哈哈,孺子可教……”
神父老头被萧寒哄的眯着眼睛哈哈大笑,因为哪怕在无比开放的广州,他所宣传的教派也没几个人愿意聆听,现在听到这小子还要上门请教,心中的那点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只剩下一股被人认同的愉悦感充斥全身。
只不过,等他大笑过后再睁眼后,面前早就没了萧寒几人的身影,只有几个好看热闹的家伙围在旁边还没有散去。
“呃,什么事这么着急?这么快就没影了,哎?不对,他还不知道我住在哪里,能找到我么?”
后面,提着十字权杖的老头嘀嘀咕咕,而在他前面街角拐弯处处,刘弘基正一把将还在闷头疾走的萧寒拽了回来,瞪着一双牛眼问道:“喂,萧寒,刚刚怎么回事!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头是谁?”
“咳咳,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信不?”被人一把拽回来的萧寒苦笑一声,很真诚的看着刘弘基说道。
“你觉得呢?!”见萧寒竟然还这么说,不光刘弘基目光一瞬间变得不善,就连任青和那几个大内侍卫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一样。
“咳咳,但是我真不认识他!”萧寒在这些人的眼神下,节节败退!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
刚刚那个老头,他真是第一次见!这一点,他敢对天发誓!只不过对于景教这个名称,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说罢了。
景教,原先也是基督教的一支,也可以算是第一个传入中原的基督教派。
但可能是因为教义的不同,基督教并不认同景教,甚至曾将它视为异教徒。
正统的基督教,是虔诚的信奉上帝,并且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
而景教相对来说,则要圆滑善变的多,虽然他们也信奉上帝,但是对于这位上帝,他们也能玩出花花来。
李渊追认老子李耳为祖先,并将道教封为第一教派,那景教就直接来个狠的,把上帝改叫做天尊!拜上帝,就是拜李唐的祖先!
除此之外,还有孔夫子的儒家学说在中原传播最广,拥有学生最多,那景教就学儒家经意,结合儒家的三纲五常,将皇帝,上帝,父母强行放在一起,不再是单信奉上帝一个了,而是教导民众,这三个需要一起供奉!
不得不说,如此圆滑的做派,确实让景教在号称最难传教的东方大地迅速发展了起来,并且因为它还有一个自上而下的发展模式,先吸引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再通过那些有地位的人,影响下面的人。
所以短短几十年,就达到了其他教派几千年才能达到的规模,教堂遍地,教徒无数!
当然,这世界上的事都是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景教一味地圆滑,虽然发展很快,但衰败,也是很快。
在唐朝昙花一现后,只不过几百年,景教就从“法流十道”“寺满百城”的盛世场景,衰败成无人可知的可怜境地。
“哎,别问了,你们只要记得,以后听到景教,就距离他们远一点,千万莫要沾上什么关系,而且不光是它,什么道教,佛教,都要敬而远之。”
没法子告诉刘弘基和任青信奉这些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