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怎么追?
这话说的轻巧,可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还追不上就领三十鞭子?!
要不您现在抽得了!省的一会费事了!
听到汉子的吼声,一众武侯顿时在心里将汉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但问候归问候,没法子,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想保住自己武侯的工作,该追,还是得追啊。
于是,朱雀街两旁的居民便有幸看到了罕见的一幕:
烈日之下,一群衣衫不整的武侯撒丫子在路上狂奔,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时不时跳着脚的大叫一声:站住!让老子抓住你,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皇城,明德门前。
千牛卫邢同今天已经整整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但即使是这样,在无遮无挡的南宫墙下站岗,依旧让他感觉浑身的燥热难耐!
再一次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邢同刚想着叫人接替一下,自己好去趟茅坑放放水。
却突的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快速向这边奔来?
“什么人?信使?”
猛的听到马蹄声的邢同一个激灵,当即也顾不上去茅厕了,急忙伸长脖子,顺着声音向前看去。
而在那蒸的有些扭曲的空气中,隐约可见一人一骑,正破开蒸腾的空气,径直向自己这里奔来!
“嗯!这竟然不是信使?”
眼睛被太阳照的有些睁不开,邢同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来人只是普通打扮,身上也并没插着专属于信使的小旗,就连身下的马匹,也不是常见的驿马,而是一匹看起来就相当不凡的骏马!
“嘿!他娘的!反了天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确定对方不是信使的邢同只感觉心中一股无名火迅速升腾而起!
紧接着,就见他伸手挑起长槊,一边吩咐手下将拒马摆出,一边孤身向前几步,堪堪拦在了长街正中!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城根下撒野!
“咚咚咚……”
远处的骏马蹄声如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口上一般,径直向着邢同冲来,根本没有一点减速的模样!
但邢同不愧是千牛卫之人,与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兵完全不同。
见到对方径直向自己冲来,他非但不躲不避,反而慢慢将双腿下沉,蹲成马步,同时手中长槊拄地,锋利的槊尖斜指那冲来的一马一人!
“咚咚咚咚!”
邢同不动如山,骑士侵略如火!宫门前的两人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而眼看两方这就要冲撞在一起之时,终于,马上的骑士目光一凝,先一步拉住了缰绳!
“哷……”
随着一声呼喝!刹那间,被缰绳拉住的快马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接连踢腾几下,最后才重重的踏在青石路上,在坚实的路面上砸出一溜火星。
“轰……”
战马踏地!震得邢同身上的甲叶子都随之簌簌作响!
但是面对着奔马所带来的压迫感,邢同依旧岿然不动,只将手中的长槊,慢慢
转向马上之人,随后厉喝一声:“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下来!”
此时,其他在宫门口值守的宫卫也纷纷放下搬来的拒马,呜啦啦全都围了上来!
十几把锋利的长槊,全部指向了那个纵马狂奔的骑士!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在对方身上开出十几个透明窟窿的意思!
而面对着这扑面而来的杀气,那马上的骑士却是不急不躁,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的意思。
只见他先缓缓扫视一圈周围紧张的宫卫,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扬手抛给邢同,冷声说道:
“某家的姓名,不便对外透露!你只需要将此物带给你家将军,他自会知晓一切!”
“这是?”
邢同见骑士抛来一物,想都不想就伸出手来去接!等他将东西接到手里,这才发现,那东西竟是一封沉甸甸的书信!
并且,与一般书信不同,这封信的封面上并没有具名,也没有写要寄给谁,或者由谁亲启,只有封口的火漆上,印有一条精致的细小游龙!
“嘶……”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游龙图案,邢同当即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再次仔细辨认了一番,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这才当即抬起头,深深看了骑士一眼,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头,冲入了宫门当中!
“邢大人?你去哪里”
“哎?您走了,他咋办?”
“邢大人,这是咋了?”
看到邢同二话不说,直接进到宫里,其他宫卫顿时傻
眼了!
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不知是该放下长槊,回到岗位上,还是继续这样,围着骑士为好!
好在,那马上的骑士对于面前的这些长槊,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坐在马上,调息静气,闭目养神!
而见此情形,其他宫卫默默对视一眼,纷纷将手中长槊挑高了一些,但槊锋,依旧隐隐指向了马上骑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那进宫的邢同,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皇宫太大了!
再加上里面不得喧哗,不得骑马,想要只靠着两条腿,去找到一个人,那实在是有点难。
“呼…呼……”
就在一众围着骑士的宫卫,都感觉手酸脚累,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
终于,在长街的那头,一群衣服凌乱,满头大汗的武侯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