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得不错,我的确有重要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做,所以你们今后还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能达到我的要求,站在更高的地方。”
“一次贤媛雅集,不去没有关系,人若是想站在更高处,看到更美的风景,首先你就得让自己变成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让自己变得更有用!”
说罢,她转向一直呆立一旁不说话的诗画,道:“妙雨,你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
诗画心中一颤,面露震惊,忙屈身颔首道:“娘子,妙雨心中并无怨言!”她刚才只是觉得不能与娘子一道去玉灵山,倍感可惜,没想到这点小心思竟然也能被娘子所瞧出来,娘子可真是……
“我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钰微微一笑,然后整容肃然,“待大夫人将人事账册交到我这里来后,妙雨,你以后就管账册,将府里一些人员的调动以及她们的来历按时间顺序全部整理好之后,报于我!”
诗琴神情大骇,又难掩心中喜色,忙施礼道了声:“是!”
说完,顾钰又转向诗琴,吩咐道,“至于你,好好练字,将来对你也有好处,另外,你按照我刚才所念的那些药材,明日去府里司药房里取了来,交给陈妪。”
“这件事情,你不能说是我所需要的,也不能让府里更多的人知道此事,所以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比较难做,你需要与司药房的管事打好关系,又不能让她知道你的意图,你能做到吗?”
“娘子要那些药难道是为了……”诗琴不免问,可为什么又不能让人知道?她突地想到今日在怡心堂中被老郎主问及是否能冶沈姨之病时,娘子说她并不懂医,可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懂的……
顾钰不想向祖父坦白,也是不想让人将她看成一个什么都会的妖物,虽然说她现在在府里也等同于妖物一般令些许人害怕了。
何况沈氏并不是病,而是中毒,前世她在桓澈的训练下是有认识过世上许多种毒物,也能配出相应的解药,但沈氏身上的毒,她还无法确定,唯一能使用的办法就是用这些药来暂压制住毒性,不使她过于痛苦而疯狂。
但这件事情,她绝不能让隐藏于暗处的凶手知道。
诗琴见顾钰沉吟,便也心中了悟,忙慎重的答了声:“是!”
交待完这些后,顾钰便也回到寝房之中睡觉去了,她需要养好精神,接下来做明天的事情。
而明天的事情……顾钰想了想,也不知道张十二郎是否能看得懂她所给的那份书简的意思?
……
“琅琊山上肃清风,醉酒卧月人不同,桃花潭水深千尺,龙行虎跃哪得知?”
长夜寂寂,松风盈耳,一处凉亭之中传来琴声幽幽。
听完张十二郎所念的诗之后,头戴帏帽的青衣男子才覆手停止了拨动手下的琴弦。
“这诗不成诗的,你说十一娘给我送这个是什么意思?好像也不似诗经里所说的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说罢,张十二郎凑到了青衣男子面前,笑道,“七郎,你帮我猜猜看?”
青衣男子沉吟了一刻,接过张十二郎手中的书简,竟是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起来。
“琅琊山上……醉酒卧月……”青衣男子复念了一遍,“这两句话是不是暗示着琅琊王之名讳?”
张十二郎眉目微蹙,神色一凝,似恍然道:“琅琊王名岳,正好与月字同音,那后面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青衣男子又看了一下书简,好似全神贯注般看了良久,才摇头道:“不知,许是暗示琅琊王此次来晋陵出巡,会遇到什么事情吧?不过……这字……”
“怎么样?这字写得不错吧?比起你三叔父的字如何?或者说,比起你的字如何?”张十二郎又含笑似挑衅般的问道。
青衣男子仍旧爱不释手般捧着书简凝视,又过了许久之后,才放下道:“安得相比?我三叔公的字乃是江左一品,少有人及!”
“也不及逸少公吗?”张十二郎又问。
青衣男子这才沉默下来,而他的沉默便是承认了,自己三叔公的字虽好,但也难以超越以“书圣”之称的王逸少。
“好了,你就是不肯承认这是十一娘写的字,还这般傲骄,死要面子!”张十二郎又站到了青衣男子的对面,又道,“我说你呀!明明家世显赫,你就是天天坐在家里好吃好喝,以你的身份将来也会有好的前程,定品入仕,门第第一,你可是陈郡谢氏之嫡子啊!为何非要扮成什么寒门子弟,四处游学,还骗人家小姑子……”
说到这里,张十二郎嗤的一声笑。
“你不懂,一个家族之兴旺及长久传承,靠的可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代人的力量。君不见,与我们一起南渡而来的卢氏一族,因为后辈之中无一优秀子弟,而逐渐落败了吗?想要家族兴,必要族中子弟百人兴,代代兴!”
“这也就是你所说的芝兰玉树生庭中?”张十二郎接道,又讪笑,话锋一转,再问,“不过,你为何要跟顾家十一娘过不去呢?你还要我跟着你一起骗她,我良心上可是很不安的……我看到她的眼神,我就感觉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骗子二字?”
青衣男子不禁一笑,手指再次落在了琴弦之上,顿时鹤音突起,有如鸾啸长鸣。
“如果你知道有个人会影响到你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