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顿时不满地咕哝:“你还调查我了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每个月买买酒买买烟?说不定我还出去花天酒地了呢!”
常笙画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是么?那你说说你去哪里花天酒地了,我一定严格贯彻指导员的工作任务,把你举报给上头。”
“……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同事了?”宁韶明翻了个白眼,对她的冷酷无情表示毫不意外,“而且就算不出去花,我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常笙画倒是感兴趣了,“你说说看?”
真的要算账了,宁韶明倒是又得仔细想了想,“唔,比如南瓜他们走的时候,要给他们贴补一点吧,队里那么多人,谁家里有点什么事,总要意思意思吧,年年那么多牺牲的战友,他们家里人也要照顾一下吧,还有以前复员转业的那些,他们可没有南瓜几个运气那么好,离开部队之后做事都不太顺利,我也要帮点忙……”
常笙画一开始还想吐槽他就是个大肥羊冤大头,可是听着听着,那些吐槽的话就慢慢咽了下去。
宁韶明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板着手指算自己这些年花完的钱,最后十分痛苦地捂住了脸,“还有你这个周扒皮,两套衣服六万块……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下吧,再拖几天,我怀疑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常笙画笑了笑,“怕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来宰肥羊了么?”
宁韶明一听这话,霎时间就精神了,“看画展还带自助餐?”
“……”常笙画看着宁韶明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智障,“你见过一群人一边看艺术品一边端着个盘子在吃的么?”
宁韶明的眼神十分遗憾,“那就太可惜了,开了一路的车,早餐都要消化光了。”
常笙画抽抽嘴角,“等中午吧,蠢货,甘老板肯定会请客吃饭的。”
“还要中午?!”宁韶明从带来的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个面包,“那我先垫垫肚子。”
常笙画无语地揉了揉额角。
她刚才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二傻愣子心地善良的,这分明就是个不着调的饭桶啊!
因为起得早,所以他们两个一路开车过来,到了觅川市市区的时候还有点早,宁韶明便在江边兜了兜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到觅川市最大的艺术画馆那边去了。
来得太早太殷勤可不好,去江边兜兜风,估计甘老板还以为他们年轻人又去拍拍拖玩玩浪漫了。
其实常笙画和宁韶明现在的关系还挺扑朔迷离的——意思是在甘老板看来就是这样的,这两个年轻人吧,说是他们在谈恋爱,他们又似乎相互牵制,相互抓着对方的把柄,说他们没有在谈恋爱吧,两个人又同进同出的,关系看起来颇是扭曲又神秘。
甘老板就觉得他们肯定是合作关系,毕竟合作关系和睡在一起的关系并不冲突,他认为常笙画和宁韶明的情侣关系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这两个人的合作关系似乎不太稳固,偶尔一方牵制住对方,偶尔一方又会脱轨,就像是那些顶层圈子的夫妻一样,可是同心协力为夫家更上一层楼,也会因为外家的势力平衡而做出相爱相杀的事情。
甘老板觉得这样不太保险,宁韶明现在是被常笙画拿捏住了,在试图帮她夺取常家的主控权,可如果以后常笙画被甘老板控制了,常家必定有一段时间是势弱的,万一宁韶明就以一个合法的身份来吞掉常家了怎么办?
为了自己的利益,甘老板觉得还是想办法扯断宁韶明和常笙画之间的情侣关系,傅夫人的出现无疑是给甘老板瞌睡送上枕头了。
至于成不成功……那倒无所谓,反正甘老板也只是在做两手准备而已。
所谓计中计,局中局,你算计我,我挖坑给你,无形的争斗,远远比明晃晃的刀光剑影更为诡异凶残,杀人不见血,割喉不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