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侯说是顺路捎常笙画回帝都,可是他的车并没有开去机场,而是沿着高速一路开出了青河市。
常笙画也没问什么,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拿着手机在处理一些邮件信息,完全不担心宁景侯会把她带到哪个山旮旯去。
宁景侯也不理会她,日理万机的宁家家主对着电脑就没有停止过忙碌,两个人都没有交流,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让司机先生都不敢大口喘气,他们自己看起来反倒毫无异样。
斯文德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常笙画正在靠着车窗睡觉,手机的振动让她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宁景侯也瞥了她一眼。
常笙画大大方方地在车里接了电话,“斯文德?”
宁景侯再次看了她一眼,匡家人的名号估计已经被这位家主大人记在小账本上了。
“风紧扯呼?”斯文德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里学到了这一句话,带着口音说道,别提有多怪异了。
常笙画嫌弃地一抽嘴角,“说人话。”
斯文德只好道:“要救你不?”
常笙画看了一眼路边一闪而过的交通**,“你自己小心别被快递敲门了吧。”
斯文德“哼”了一声,“别贫了,你现在方便说话?”
常笙画似笑非笑地看向宁景侯,“伯父,我朋友怀疑我被你绑架了,怎么办?”
宁景侯冷冷地道:“我宁家对付一个你,还不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这样啊……”常笙画对着手机道:“听到了么,宁伯父说,他宁家没这么下作。”
她咬重了“下作”这两个字眼,分明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斯文德当然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压低声音咕哝道:“一个天天家暴自己儿子的老家伙,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嫌良心疼吗?”
常笙画嗤笑一声,没发表意见。
斯文德有点头疼,“那你现在……?”
“跟着宁伯父走呗,”常笙画对宁景侯纯良一笑,“我相信看在韶明的份上,伯父也不会亏待我的。”
宁景侯漠然,不理她。
常笙画也不在意,“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有事再跟你聊,嗯?”
“……哦,那保持联系。”斯文德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常笙画看了一眼通话时间。
得,足够斯文德搞清楚她的准确位置了。
宁景侯嗤道:“有够小心的啊。”
“宁伯父别担心,我也不是在防着你,”常笙画意味深长地道,“我还得谢谢宁家帮我挡了灾。”
毕竟她这一动,帝都那边可就不只是一个宁家盯着她了。
宁韶明希望常笙画留在疗养院,避开这场“大地震”,不过常笙画之前的连番举动已经很好地把大众的焦点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哪怕宁韶明已经把这件事扛在了身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视线遗留在了常笙画身上。
说白了,就是感谢一下宁家在给宁韶明拖后腿——他们才不管宁韶明想要保谁呢,反正常笙画不是自家人,推出去挡枪就对了。
至于宁家为什么替宁韶明转移视线,其实也不过是怕宁家被这件事推下水,不得已而为之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宁韶明的忙。
所以常笙画这一声“谢谢”,还真的挺真心实意的。
没办法,她没听宁韶明的话,直接从疗养院出来搞事情了,回头要是小狮子炸毛,宁家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呵呵……
走一步看百步,常笙画已经把怎么安抚小狮子的办法都想好了,这下就可以撒手下场搅浑水,不用担心后顾之忧了。
宁景侯不懂常笙画和宁韶明之间的“斗智斗勇”,见她道谢道得这么诚心,宁景侯简直莫名其妙,没搭理她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常笙画还是一个很识趣的人。
宁景侯“劫持”了她,她就真的乖乖地没试图逃跑了,宁景侯一路往北走,途径好几个城市都停了下来去办事,还随时把常笙画带着,对外说是助理,实际上就是防着她又去搞什么小动作。
常笙画的表现也很能骗人,她也不作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就差把“配合”两个字刻在脸上了,任是谁都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
宁景侯对此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常笙画再听话一点,宁景侯都会毫不犹豫礼贤下士把常笙画请到自己手下做事。
他虽然在家庭生活方面不靠谱,可是能以一人之力撑起宁家,便知宁景侯这个人的心性和眼界绝对不是常人能及的,宁家旗下的确能人异士众多,这次他出来收拾烂摊子,倒也不是有人针对宁家或者是宁家藏污纳垢,只是每个世家盘根错节,底下总会有点不干净的地方,除了宁家,其他世家其实也是一样焦头烂额。
为此,宁景侯想要搜罗新的人才也很正常,可惜这个人才是常笙画的话……
宁景侯觉得他还想多活两年,暂时不想考虑这件事。
晚间的时候,宁景侯和常笙画在酒店里吃饭。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他人都没有和他们同桌。
常笙画很淡定,一点儿都没有跟一个世家大佬或者是未来公公吃饭的紧张感,这地儿的菜比较清淡,她还喊服务员给她上了一碟子辣椒酱。
宁景侯冷眼看着她的举动,也不吭声,优雅地自顾自进食。
常笙画吃得快,很快就放下筷子了,她也没有离桌,而是坐在那里等宁景侯吃完,眼神里带着评估的意味。
宁景侯被她看得食不下咽,放下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