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汐踩着高跟鞋,大步往病房走。玲珑却有些吃不准了,她低声问顾心菱,“二少奶奶,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该来的,总是躲不掉。”顾心菱拍了拍玲珑的手臂,“走吧,咱们回病房去。总是要保护好母亲才是。”
莫夫人靠在病床上,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本子,似乎是在记录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想跟顾心菱也交代一些。当她抬头看见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本是努力挤出笑容来面对顾心菱的,却不料看到了叶瑾汐那张早已和以前不一样的脸了。
以前的叶瑾汐容貌温和,对她也算是彬彬有礼,而现在却带着戾气,显得有些尖锐刻薄。正所谓相由心生,而今的叶瑾汐,早已不是曾经的叶瑾汐了。
“哟,这拿着笔和本子的,倒是像做我们这一行的了。莫夫人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有心思来写写画画的?看起来比我还有精神头呀!”叶瑾汐虽然面带笑容,但面相却十分诡异,“看这个状况,莫不是在装病吧?”
“瑾汐阿姨,说话可要负责任啊!您又不是大夫,应该看不出来什么是真病,什么是装病吧?”莫安航心中不悦,叶瑾汐如此说话,真的很没有礼貌。
顾心菱至此才明白过来,这叶瑾汐不是来探病的,而是要来抓莫夫人的小辫子,想做事莫夫人装病的事实。一旦她确认了,要么在报纸上胡写一通,要么就是跟莫承德去告状。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莫夫人倒是淡定,她极力保持微笑,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是装病,健康比什么都好,这是我今天才悟出来的道理。瑾汐,既然来看我,就坐坐吧!我也很高兴,你能来探病。”
“既然莫夫人邀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叶瑾汐把果篮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到了离莫夫人最近的一把椅子上,而没有选择更加舒适的沙发。
她就要近距离跟莫夫人接触,去捕捉她的表情和一些小细节。
“瑾汐,我们是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了。”莫夫人倒是心境平和,似乎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思。
莫安航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叶瑾汐如此,按理说应该撑身体疲累,把她客气地请走才是最优处置方式。
顾心菱倒是明白莫夫人的一番苦心,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病情,就不希望莫家跟叶瑾汐杠着,有一个知名新闻工作者跟莫家作对,决计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能在临死前,化解莫家和叶家的恩怨,她死也能瞑目了。
“那莫夫人想跟我聊什么?”叶瑾汐声音不大,但语气里却带着挑衅的意思,而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在她看来,她和莫夫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聊的。
乔治倒是忍不住开口了,“莫伯母,可不能聊太久了,您身体扛不住,您应该多休息才是。”
“乔院长倒是敬业负责嘛,这从手术室出来,还穿着带血的手术服,就巴巴地来看病人了?”叶瑾汐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乔治,“京都医院是最大的医院,也是有军方扶持的医院,而乔院长如此不修边幅、不顾形象,倒是让我颇感意外啊!”
叶瑾汐说着,就拿出手袋里的相机,给乔治拍了一张照片,“看来今天又有新闻话题了。”
“瑾汐阿姨,您是来找茬的吧?”莫安航终究是沉不住气,想要赶人了。
顾心菱则是走近几步,跟叶瑾汐说道:“瑾汐阿姨说笑了,我们乔院长就是敬业负责呀,您也说了,他刚才手术室出来,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来病房里探望,着实是辛苦。既然已经拍照了,一定替我们乔院长好好报道,赞许他一番,也赞许一番京都医院。”
乔治似乎是领会了顾心菱的意思,也说道:“京都医院现在专门成立了一个慈善部门,遇到贫困病患,会进行义诊,造福京都百姓。如果您有意报道,不妨呼吁京都百姓在能力范围内进行捐助。”
“同时,所有的捐款会公布出来,每一笔款子的去向,定期公诸于医院张贴栏,切实做到公开透明,保证善款的使用途径正当合理。”顾心菱补充了一句,这样说了,才是滴水不漏。
如此一说,叶瑾汐就不会在京都医院上做文章,胡写乱写了。
因为他们已经明确表明京都医院的优势和善举,若是把白的故意说成黑的,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断然不会接受。
“莫夫人,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叶瑾汐看着莫夫人,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跟几个小辈抬杠拌嘴,“您昨日在我哥的追思会上晕倒,可真是高明啊!如此一来,今天的晨报把莫承德那家伙塑造成了护妻好男人。若不是您恰到好处的晕倒,怕是莫承德昨日就跟我走了。”
叶瑾汐把话说的很直白,她现在完全跟以往判若两人,“所以,要论心计啊,我叶瑾汐还是要输给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一招呢?在最关键的时刻晕倒,一言不发,便可四两拨千斤。高明,着实是高明!”
“你倒是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高明啊!只是凑巧罢了。”莫夫人笑着,并没有因为叶瑾汐的话而发怒。
叶瑾汐此时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哦?原来晕倒也是可以凑巧的?今天我倒是长见识了。”
“瑾汐,咱们也是认识几十年的老熟人了。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最近的误会,让莫家和叶家从世交变成世仇。既然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日子还要好好地过下去。你说是不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