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焕慢悠悠地净化了自己手上的血迹，对于地上造物主的尸体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造物主大约从来不知道文焕是如此的了解他，连他最后的一招都猜到了。
文焕把自己打理完了，这才对凌佐伊笑了笑：“怎么样？还好他这最后一招是用来对付我吧，要是用来对付你，只怕你招架不住。”
他说的是事实，凌佐伊没有反驳。
文焕这才低头踢了踢造物主的尸体：“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不过，算了……这种能力，让我恶心……”
特里特看着他，终于在他踢尸体的时候没有忍住，大步地走了上来。
文焕冲他轻轻“哼”了一声：“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你不会想迁怒我吧？”
特里特伸手一挥，文焕也不跟他动手，自动退开了几步，就这样看着特里特将造物主的尸体裹进了一块灰色的麻布里。
造物主就这么死了，死的简直让凌佐伊觉得配不上他的名声。
这样的人，死的时候，不是该配上一场倾城的战争，才对得起他的盛名吗？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就像造物主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在这里一样。
特里特带走了造物主的尸体，没有人在意他去哪里。
文焕走过来，瞄了一眼质离：“呵，他还没醒啊？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文焕眯着眼睛：“要是吐出来了才是真的奇怪对不对？”
“这是你的能力，也是你帮他净化的，现在你来问我他为什么还不醒，我还没问你呢！”
质离明显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让凌佐伊也是焦虑不依，而对于这个罪魁祸首文焕，她是真的一点好气都没有。
文焕摊手：“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看下他的情况怎么样？”
介意又如何？眼下除了文焕，只怕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她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了。
在她的默认之下，文焕蹲下来，伸手搭在在质离的颈动脉一侧了，探查了有那么两三秒，在凌佐伊紧紧逼视的目光中，他灿然一笑：
“原来是入脑了。怎么这么倒霉？”
说话间，又再次使用了一次“净化”能力，这次的效果非常显著，质离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悠悠转醒。
凌佐伊的心腾腾蹦了两下，握住他的手的手指越发捏紧了。
这似乎有些弄疼了他，质离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茫然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凌佐伊的脸上。
他有些讶然地看着凌佐伊，好一会儿之后，勉强地笑了一下，用他以前一贯的，有些吊儿郎当的口气说道：
“你是谁？这么抱着我，不怕我误会吗？”
这口气听起来是如此虚弱，即便语气调侃，也让人知道，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
凌佐伊鼻子有些发酸，抿了抿唇：“我是凌佐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啊？”
质离抬手，向着凌佐伊的耳际伸来，她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头才位移了那么几公分，又停住了，任由他的手将她耳边的乱发拨到了耳后。
“看到你，我感觉好多了。”
文焕在凌佐伊身后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质离连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都懒，只是盯着凌佐伊，手缓缓沿着她耳际的线条，从下巴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凌佐伊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她微微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质离的眸子垂下去，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在眼眶下掩起一片小小的阴影，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流光溢彩，满满的都是爱意流动。
“如果当时在实验室，你也能像现在这样抱着我，那该多好。”
凌佐伊的手一僵，不可置信瞬间溢满眼眶，她上下打量着质离，还是那张脸，甚至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为什么她想到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躺在实验室的地上，浑身浴血的人。
“你……你借尸还魂了……”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即使之前面临死亡，她也不曾有此刻这般的心悸。
“那怎么可能，傻孩子，我……这不过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一段可以影响他的记忆。这是我的能力……他来过实验室，所以得到了这段记忆。我一直潜伏在他的脑海，不曾暴露过自己，所以，他只会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而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原本我以为，我很难再找到你，没想到……我还是有点运气……但是真可惜，现在，他要死了，我也会跟着他一起死亡……从今往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伊伊，答应了导师的事情，我做不到了，这个世界，远超我的认知，在宇宙中，人类是如此渺小无知。但是我很欣慰，你活下来了，即便我们都不能陪你到最后，但是，看着现在的你，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凌佐伊感觉他的手也攥紧了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话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润湿了眼眶，温热的，酸软的东西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我是不是不该对你说这些？但是你总该知道真相。不要哭了，末世不相信眼泪。以后，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了。”
文焕在一旁听了半晌，因为虚弱的关系，刚才的那些话，“质离”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它说完了。
凌佐伊是默默听下来了，但是文焕耐性有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