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说的?血缘关系是直系血亲,论感情也是最亲。但是论世界观,却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文晸佑不是接受不了这个世界其实就是强者为尊的。你看到所谓的公正公平,是在没有损害社会金字塔顶端人的利益情况下才会存在的海市蜃楼。
普通平民计较的小营小利,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所以你能公平去争取的东西,竞争的都是和你一样身份的平民。文晸佑离开家太早,没有被家族的观念熏陶太彻底就出走了。十三岁,正是三观出现却未定型的时候。
人生很多认知的基础,都是这个年龄。文晸佑和文家这些父母兄姐的差异,大致就是这时形成的。他不是不理解,甚至非常理解权权交易或权钱交易往往是这个社会的现实,光鲜的背后总是少不了诸如此类的现象。
但是他极度讨厌,或者非常没法接受,拿人不当人,拿情感不当情感。不止一次,哪怕是父亲文奉勋都算在内,文家这一家除了文晸佑以外的,都是一个论调和观念。家里有权有势,简直是仰头望断脖子都看不到的那种差距和势力,玩几个小明星算的了什么?还搞得死去活来的那么复杂。
文晸佑的道德观和世界观和他们有冲突,可是回首望去,文晸佑渐渐觉得,有点害怕。他起初是多么不屑纠缠女人,心里只有那个小短身一个。可是如今怎样?和小短身分手分的撕心裂肺,这边和几个还都藕断丝连,甚至他的底线一次次被拉低。
他早就认清一个现实,说到容易做到难。没做的时候怎么说都行,大义凛然。真的经历之后,就会明白那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有时候身不由己,有时候没法控制。有时候,又不能那样去做。世事总是如此,文晸佑曾经不是这种人,如今因为不知不觉各方面的原因和影响。做了这样的事。
那么现在和家族这种观念有冲突,根本没法接受。就怕有一天再次回首发现,不知不觉,还是被影响了,又变得和家里一样。他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觉得别人面临他这种状况,或许早就崩坏了。但是五十步和百步又有什么区别?他有种陷入沼泽的感受,眼睁睁看着被淹没,其实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沼泽……没过膝盖……没过腰间……没过脖颈……最后……
“啊!!”
文晸佑一声大叫,瞬间坐起。流着汗喘息。
天色还没亮。依旧是安静的夜。文晸佑才发现是自己做了噩梦。不知不觉就醒了。擦着额头的汗,文晸佑喝了口水,起身来到窗前。天渐渐凉了,窗户也不再打开。时间显示是半夜三点。此时的文晸佑打开窗子,让冷风吹过,却不由出神起来。
家宴结束没再和姐姐母亲多谈,上楼洗澡好好休息,高考结束就要继续繁忙的行程。然而想着家人其实并不当回事的这种观念冲突,想不通就睡着了。此时半夜噩梦惊醒,想不通就继续想。文晸佑很想压下的一个念头,却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占据整个脑海心房。
是不是……或许根本没有对错?
每个人都想。
女人喜欢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可是时代发展,社会慢慢更开放,总不会只喜欢一个。
男人更是如此,小三小四情妇一堆。你情我愿,谁会去在意?只要有权。只要有势,只要不是逼迫,只要是自愿,文晸佑依然还是不能接受,但他也已经在想着,自己不接受,或许……不代表别人就是错的。
“喊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突然门被推开,文承佑一脸不耐烦地揉着头发看着文晸佑。
文晸佑一愣,摇头开口:“没什么,做噩梦了。”
文承佑瞬间睡意全无,一脸兴奋地进来:“真的?!难得啊。你也有做噩梦的时候……”
很犯贱的,文承佑还走到床边摸摸床内:“还行,没尿床。”
文晸佑抿起嘴角看着他,平静开口:“做噩梦会尿床吗?”
文承佑点头:“当然……”
说完就后悔了,文晸佑呵呵笑着看着他,文承佑拿着枕头丢过去,负担摇头:“呀。你做噩梦醒过来嘴都不饶人。”
文晸佑失笑:“这有什么逻辑关系?做噩梦还能降低智商……”
看看文承佑,文晸佑突然恍然点头,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文承佑无奈笑着,摆手开口:“行,你了不起……我回去睡了。”
文晸佑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文承佑在开门之际,又疑惑关门回来。
“奇怪,你这种什么都不在意不怕的性格,父亲都压制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噩梦可以吓得喊出来把我都吵醒?”
文晸佑一顿,随意开口:“醒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像就是掉进沼泽里了。”
“沼泽?”
文承佑皱眉挠头,半响笑着来到窗边,看着文晸佑:“呵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文晸佑嗤笑:“是啊。有你一个我就喘不上气了,现在大姐又回来,我真的感觉是即将被沼泽淹没。”
文承佑摇头开口:“就是你自己说过的。毒舌不是因为口才好,是因为可以敏锐捕捉对方弱点加以曝光的同时,自己却没有可以被攻击的弱点。如果你没有怕我和大姐会对你做出的让你顾及的事,又为什么会有面对我们如同陷入沼泽的感觉?”
文晸佑一顿,抬头看着他:“你回去睡觉吧。”
文承佑呵呵笑着:“聊聊再睡嘛,夜深人静头脑也清楚点,多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