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摇摇欲坠,已来到下午五点一刻,四月末的天时,从夜长日短逐渐转为日长夜短,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
陆号省位于长江中下游,属于四季分明的温带地区,晚春时节的f市郊外,黄昏里凉爽的风中,也逐渐带上了丝丝暑气。
五名中青年男子皆被皮带绑缚住手脚,或坐或卧地扔倒在地上,在他们身上搜出来的手机、平板、弹簧刀、甩棍、棱刺等器械,用一个蛇皮手工袋装着,倒也沉甸甸的。肖凡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两把长管大号手枪,四排弹匣,也均扔进了蛇皮袋里。
门卫室是四进相连的屋子,从后门出去,能看到几畦菜地,埂漕划分得条理清晰而美观,分别种着大蒜、扁豆、西红柿和生菜……肖凡在四间办公室般的屋子里寻摸了一圈,仔细搜索,除了床铺、桌椅、饮水机、电脑、冰箱、晶岩气电控设备等生活设施外,再没看到一个人影。
门卫室理应有人居住才对,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野生山林保护区,总该有人看管。
肖凡心下不由猜测。
接下来就得提审了,这种事肖凡自认为不怎么精通,此前五名男子被击倒受擒,自称是警察,来这里设圈办案的,肖凡可压根儿信不过,这些人随身带的器械明显不是警用武器,而且两把手枪上也未曾印有警字的编码。
但蓝水蓝的手机在中年男子手上,那么蓝水蓝的踪迹或者下落,这五人无论如何脱不开干系。于是肖凡给杨烨打了个电话,简单描述了一番情况,杨烨答应即刻到来。
然后肖凡找到米缸,淘米生火造饭,又去菜园地采了些蔬菜洗剥干净,冰箱里取出部分猪羊牛肉,切分装盘,半个多小时便做了六道菜,中途五人或威胁或恳求地叫嚣着,肖凡听若未闻,毫不理会。
这便开锅盛饭,正端着饭碗跟五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但完全是鸡同鸭讲,他问蓝水蓝的下落,这些反而厉声质问他想干什么。
片刻后,杨烨乘坐的飞行器也到了,像一片棉絮般飘忽着落地,杨烨飞身跳下地来,后面跟着跳下来的却是狂暴猪,飞行器悬停半空,未着地便即刻返程飞远。
“哇,有吃的呀!快给我弄一碗!”杨烨不事寒暄,先就叫上了一声。
“自己盛。”肖凡用筷子尾端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杨烨二话不说,跑到厨房装了碗饭,狂暴猪愣愣地跟过去,却见碗橱空了,随手取过一只盛满牛肉丝的碟子,拨了一小半给杨烨,就用这碟子盛起满满一碟饭。
三人频繁出入厨房夹菜吃饭,对躺倒地上捆缚的五人视若不见,好一番争抢,吃得欢欣鼓舞,狼吞虎咽,饭菜均吃得干干净净,狂暴猪捧着炒生菜的碟子还夸张地舔了几下,伸出大拇指道:“梨子这手艺,真绝了!”
“我是没想到你们也吃呀!”肖凡毫不谦虚,说道:“我都没吃饱。”
这是实话,他食量惊人,煮了两斤米饭只够他一个人吃的,虽然两人并不相信,一番打趣,终于谈起了正事。
“蓝水蓝被这几个人绑架了?”杨烨挥手指向厨房外,显然就是指的那被擒获的五人。
“肯定的!”肖凡无奈道:“可他们不承认呀,还说自己是警察,威胁要抓我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办。”杨烨随手扔下了擦嘴的纸巾,转身就往外走。
狂暴猪急忙拉住他,说道:“阿火,别弄出人命。”
杨烨淡淡一笑,拍了拍狂暴猪的肩膀,笑道:“放心好了兄弟,我有分寸。”
事实证明,杨烨的分寸完全不靠谱,他在蛇皮袋里左翻右翻,找了把锋芒毕露的三棱刺出来,随手割在那个看似最年轻的男子大腿上,可能伤到了动脉组织,血水泉涌而出,整条长裤很快就湿透了,那人长声惨呼,惨叫声却接着戛然而止,年轻人脸色变得煞白,浑身打起了冷战,很快就有进气没出气了。
“有绷带吗?”杨烨还侧头问了声,大概是想给这个人包扎一下。
“你没带伤药什么的吗?那你下手还这么重?”肖凡讶然道。
杨烨坦然道:“我没有啊。”
“他好像……”狂暴猪脸色很难看,盯着躺倒地上鲜血兀自狂涌的年轻人,到底把话说完了:“他快不行了。”
“你这家伙……”肖凡指着杨烨,忍不住连连摇头,叹道:“这回出人命了吧,怎么办才好?”
只看肖凡这神态表情,似乎也不怎么担忧的样子,狂暴猪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肖凡也混地下社会,弄死个人怎么一点也不在乎?
杨烨双目圆睁,一脸无辜的样子,叫道:“我哪知道怎么办?你叫我来帮忙的呀,刑讯逼供嘛,不弄点血像话吗?”他语声一顿,接道:“再试一下,这回我轻点。”他说着又蹲下身来,那把杀人的三棱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你行了吧你,一点都不专业!还是我来!”
杨烨只觉眼前一花,手中超过一尺长的三棱刺已被肖凡劈手夺过,然后肖凡弯腰,对着地上的几人左一比划,右一对照,躺倒的四人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
终于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绷不住了,叫出声来:“我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全告诉你!”
杨烨噗哧一笑,却没说话。
肖凡大感讶然,瞪眼问道:“真的全说?”
汉子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道:“全说,一切都告诉你!我们是东郭镇民兵联营队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