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吗?哪里不合适了?”肖凡眼中精光暴现,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瘦削汉子年过四十,履历上看来,转业前是特种兵部队的战术小组成员,擒拿格斗技艺高超,枪法精准,负重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身材虽然看似瘦削,也不怎么高大,但目光环视之下尤为显得精力旺盛,整个人像一只猎豹般,不动如山。
每天二十四小时的五次轮值,会混序编组,没有一天重复的,但无论瘦削汉子被编入哪一个组列,这人总是自然而然成为首领,同僚们均以他马首是瞻,很是得侪辈拥戴。
“你这个……老板,你真是……”瘦削汉子语声迟疑,表情难堪而又别扭,终究还是没说下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大厅里空间开阔,足足一百平米有余,桌椅席案、布艺皮艺沙发等物,均搬移到墙角位置,由之这么一群人站成了圈,也并不拥挤。这个说话的声音由人群中透出,则显得更是悄然隐约。
到了此时,这群职业保镖连相互间的窃语都消隐无踪,一个个大睁着无辜的双眼,满脸茫然,有的更捏紧了拳头。
早晨进入未曾营业的会所时,这些人经过热源磁层扫描,将随身携带的金属器械和手机均收没下来,所以就有人想到即刻报警,却也找不到通讯终端,而会所这道门还能否出得去,只看这位东家神色冷静,却倍见丧心病狂的样子,可就真成未知数了。
肖凡对这些诸如律法知识的普及充耳不闻,倒是返身坐上单人沙发椅,取出了一只十英寸的平板摆在膝上,开机点亮液晶屏,随手划拉几下,调阅出那名警官提供的监控头摄像记录。
视频里的动态影像,可就不存在生物电外放功能,生物磁场只能由活物发出,比如绝大多数灵长类动物就表现得较为突出,再比如眼下这伫立不安的五十九名护卫人员。
很快肖凡便于易妆改容的九个人里面,锁定了一名护卫。这些人衣物尽换,脸上分别涂彩抹粉,是微不可察的某种不显眼的化妆品,其中有四人拎着硕大的手提式皮箱,想必装的正是此前穿着、如今已换下来的衣物,汪明明赫然在列。
而那名身高一米八二的平底鞋高挑女子,也被肖凡识别出来,这时他的身高断定在一米八六开外!此人着休闲装、西裤作男子装扮,其身量挺拔,鹤立鸡群,显然那双高帮皮靴是有内增高功能的。
汪明明则与他之间相隔了一人,亦作黑色西装革履的男装打扮,而两人中间的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满脸胡茬坚硬鲜明的中年男人,肖凡简单一对照,顿时得出了结果,当初看视频跟护卫的档案文件对照,还有些不敢确定,现在可就确切锁定了目标,正是六十名护卫保镖里的一员。
而此人于汪明明失踪的那几个小时里,并未当值,也即不属于十二名轮值护卫之列。
“诸位心里也许会奇怪,我老婆还没有醒过来,我却跟你们同饮一杯,先行庆祝,其实坦率地讲,我老婆能否生还仍是未知数,这庆祝得的确早了点。”肖凡说的是此前,这六十名护卫抵达之初,他便在修长的条桌上斟满了六十杯白葡萄酒,并邀杯众人齐齐举杯饮尽,这才开始说起正事。
肖凡面无表情,无喜无悲,更无丝毫激情澎湃的情绪化表象,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淡淡说道:“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我在酒里下了点东西,很遗憾没有事先提醒你们,你们之前不知道,现在应当也有点感觉了。”
…………
“那么这位身在行凶第一线的执行人,总该有个名字吧?”杨烨的姿态好整以暇,但眼神中暴露出尤为关注的态度,悠然问道:“他是谁?在行轩市区府或者其他地方担任什么职务吗?”
炎神亦坐在审讯室里的窄椅上,紧盯着受审人的表情变化,双手早已不经意间握掌为拳,全身肌肉收缩得紧梆绑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应该相信我,我这个人胆小如鼠,否则也不可能把毫无瓜葛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发型衣饰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追着杨烨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白大褂,登时瞳仁明显地收缩了一下,因为白大褂的桌前箱内是针、刀、剪、小铁锤等物,一整套设施,看着就相当专业的刑具。
于是中年人急忙接道:“但我确信,这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此言一出,炎神险些儿撒腿就跑,好歹忍住了,却禁不住双腿剧烈地打起了摆子,好在是坐在那里而不是站着,否则是个人都能发见他的异状。
“所以你不知道凶手的名字?”张玉强也看出杨烨亟待吩咐用刑,随口问道:“或者是由于这个人对你威胁较大,你不愿意交代出来?”
中年人两手左右一摊,苦笑道:“我已经沦为阶下囚,除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我自己更重要的人,如果你想说家人,那对不起的很,我在乱世流浪的时候,早就跟他们失散了,我没有家人。坐在这里的我就是我整个家庭的全部,除了你们,谁也威胁不了我。”
他这套逻辑倒是新颖,张玉强不禁失笑,问道:“而你认为经此一事,你还能活着离开,过你的小日子?”
“千古艰难惟一死,我承认我怕死,不光荣,但我也不觉得羞愧。”中年人抬起了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转而说道:“你们问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