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凯皱了皱眉头。包飞扬的情况确实有些难办,你说处理,一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没法向县里其他干部交代,也没有办法向临海、滨城方面解释;二是担心激怒包飞扬,影响方夏陶瓷集团的项目顺利落地,进而影响市里的计划,总之就是有些投鼠忌器。
可是现在的情况正像周知凯担心的那样,包飞扬讲了那些话以后,相关内容很快就传开了。临海和滨城两个县的表现也很积极。纷纷给望海县的熟人打电话。据他所知,刚刚在上车前就有好几个望海县县委常委接到了电话。
望海县这边的干部也都很兴奋,虽然几个常委情绪都还比较克制,相信市里愿意出面的话。大部分常委的工作都可以做通。但是杨承东、包飞扬还有几个望海县的老干部恐怕不是那么好做工作。
周知凯现在很恼火。这个包飞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你有好的想法、好的建议,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先向他提出来,至少要通个气,如果确实好的话,大家再一起想办法和市里进行沟通,可是现在他来这么一手,等于是要摆明车马跟市里打擂台,让他这个县委书记夹在中间难以自处。
“好了,苇纸一体化的前提是十万吨纸浆项目落地,那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情,现在你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将这个一万吨的项目定下来,做好了,否则再好的计划也只能是空中楼阁。”王景书手指弹了弹膝盖:“做事情不能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范晋陆的车上,这位靖城市的三号人物倒是不像来的时候和包飞扬说那么多话,只是认真地看了包飞扬一眼,一语双关地说了一句 “飞扬啊,望海的未来,可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然后就开始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了。
车队回到县里,包飞扬刚从范晋陆的车上下来,就很快被周知凯叫进了一间临时开的房间。包飞扬跟着周知凯进了房间,发现王景书的秘书陈保平也在,不过王景书本人并没有露面。
周知凯虽然心中恼火,脸上神态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笑呵呵地对包飞扬说道:“飞扬同志啊,你今天在陈港谈的那些想法,给我的启发很大。不过事关重大,是不是可行,还需要县里进行讨论,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在县委没有明确的决定以前,希望你不要再轻易发表相关言论,免得误导大家,你看好不好?”
包飞扬看了看周知凯,故作不解地问道:“周书记,既然还需要讨论,还要征求意见,那就势必还要继续把那些方案提出来,这样才能集思广益?这又怎么能造成误解和误会呢?”
“包飞扬,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市里的工作很被动?”陈保平大声斥道,作为王景书的秘书,陈保平同时还是市政府办综合科副科长,级别不高,仅仅是副科级。但是一般的县长副县长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不过看到包飞扬才刚刚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副县长,而且还大出风头,陈保平就觉得很不服气。
包飞扬看了一眼陈保平:“陈秘书,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会让市里的工作很被动,另外,即使我做了什么让市里工作被动的事情,也轮不到陈秘书你来批评我?请问陈秘书你刚才那些话,是代表王市长说的,还是代表市里其他领导说的?更何况我所说的那些想法,只是为了回答范晋陆范书记的问话,畅谈了一下我对望海县未来发展的个人畅想而已。我怎么想不明白,仅仅是因为我回答了范书记的问话,就让市里工作很被动吗?那么以后范书记或者其他市领导问我话,我是不是都不要回答,先过来征询一下你陈秘书的意见再说?”
“你——”
陈保平张口结舌,被包飞扬犀利的语言噎得说不上话来。虽然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王景书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陈保平很真不敢说他代表的是王景书。因为有些话,私下里可以说,一旦公开上了台面,那问题就大了。到时候包飞扬如果公开指责,王景书打压北部三县,即使王景书是常务副市长,恐怕也不好收场。更何况包飞扬确实也是在回答范晋陆的问话。谁又敢保证,包飞扬所说的苇纸一体化和北三县联动的设想,没有范晋陆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包飞扬可是坐在范晋陆的小车里,和范晋陆谈了一路话呢!范晋陆可是靖城市党群副书记,是靖城市实打实的主管人事大权三号人物,即使自家老板王景书也轻易招惹不起,更何况他陈保平区区一个小秘书呢?一旦他刚才的话传到范晋陆的耳朵里,将来在他陈保平的个人升迁上,范晋陆小小的那么一卡,即使是自家老板王景书出面,也无可奈何啊!到时候他陈保平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见陈保平被包飞扬撑的哑口无言,周知凯连忙打了个哈哈:“飞扬同志,你误会陈科长的意思了,陈科长的意思是你有这么好的想法,中午的时候就应该向王市长提出来嘛,这样市里就可以通盘考虑你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了。可是现在你突然间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市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临海、滨城的人都很积极,你说这件事最后万一要是做不成,市里面岂不是很被动?”
既然周知凯出来打圆场,包飞扬就不能不卖周知凯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周知凯都是望海县县委书记,是包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