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段羽听完方胜口述,已知此事来龙去脉,心中竟升起一股不安来,暗想:“汪直所说的大事究竟所指何事?另外山下的那些正道武林人士是否都已安然脱身”越想越是心寒,索性忍着腰间上的疼痛,将方胜从地上搀扶起来,朝山下行去。
二人均已受伤,只得相互扶持,艰难前行。段羽受伤很重,累及脏腑,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真气,所幸的是丹田命门无恙,只需些时日尚可痊愈。可方胜却完全不同,他连番两次与汪直恶斗,被汪直击中命门,受了很重的内伤,情况不容乐观。
月朗星稀,老树横陈,如苍龙盘绕,横亘东西。眼下已是深夜时分,鸟兽皆伏,惟有虫鸣阵阵,显得苍凉。二人走了一阵,发现仍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不由愕然。
“大师,我们好像迷路了!”段羽判断。
方胜无力的喘着大气,抬头向天空望了望,随后指向一处。段羽顺着方胜所指方向望去,发现方胜所指方位正是那北斗七星所指方位,恍然道:“竟一时忘了它了!”辨清方位后,段羽扶起方胜继续前行。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山路变得平缓起来,山道两旁的林木也变得稀疏起来,三三两两,分隔开来。
“大师,我们走出来了!”段羽心喜,继而稍稍加快步伐,继续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阵,地势豁然开朗,距二人数十米处银光闪烁,像是一大片空地,细心聆听,还有潺潺流水之声自远处传来。
“找到了!”段羽幡然醒悟,二人已寻到原先与众人分别之地,奇怪的是四周一片寂静,惟有那猩猩长滩的水流之声不是从耳边划过。
段羽蹙眉,心中起疑:“奇怪,怎么这么安静?这一干人等少说也有三百左右,怎地没有一丝响动?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段羽摇了摇头,很快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又想:“他们分明都中了九香软骨散,根本无法动弹,又怎会离开?可眼下当真静的出奇,难道......?”段羽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不觉脊背发寒,打了一个冷颤。
“大师,你且在此稍候,我先过去瞧瞧!”段羽将方胜放下,又用些枯枝将他掩盖,随后蹑手蹑脚的朝前走去。
月光如水,透过密林,撒在空地上,变得银光灿灿,只是这银光中还带有点点殷红,显得格外妖异。段羽小心靠近空地,当走近至不足三十米处时,心中不由“咯愣”一下,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底涌来,段羽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前方空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整片空地浸染。
段羽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可再次睁开双眼,仍是一片狼藉,犹如修罗场地般血腥。一股悲意上涌,甚是凄凉,心中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段羽想不明白,虽说众人深中九香软骨散,无法动武,但有向天行和冲灵两大高手在此,汪直又被自己等引入林间,再加上,听方胜之言,在他离开这里前往山坳追寻他们之时,魔教已经率众赶到,这才放心离去,既有魔教相助,又怎会变成如此局面?
段羽带着疑惑冲向空地,月光下,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黑压压一片,从尸身上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在月光的映照下呈殷红色,显得格外妖异。地上残肢断腿散落,*四溢,让人不忍直视。
段羽强忍住心中悲愤,粗略的清点了下地上的尸体,发现竟有数百余人,看他们的服饰打扮,大多都是武林正道和魔教中人,只有少数二三十具尸体是锦衣卫和银衣死士。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是汪直舍弃方胜后折回?然后率众大开杀戒?可他自己也中了方胜一掌,元气大伤,武功大减,凭冲灵道长的武功修为,应该能够抵挡才是,况且又有日月神教率众而来,怎么还会如此惨烈”段羽百思不解,恍若置身梦中一般,可地上数百具正道中人的尸体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冲灵道长和向前辈呢?”段羽四下探查,于数百具尸首中一一甄别,却始终没有发现二人,甚至连丁胜通,凌天跃等各大门派掌门都不曾发现。
段羽心生不安,总觉得这仍是一场阴谋,原以为率领姑苏一众豪杰前来劝和,讲清事实真相后便能阻止玄阴宗的阴谋,不料这一切似乎也都在玄阴宗的算计之中,众人又掉进了另外一个阴谋之中。
山风袭来,吹得四周林木簌簌作响,远处夜莺一阵悲鸣,似在替逝者讴歌,同时也将迷茫中的段羽惊醒。段羽快速的再次检查了一遍尸体,确定无人幸存后才悻悻离去。
“大师!”段羽来到方胜身畔。
方胜虚弱道:“段施主,有没有什么发现?”
段羽不敢隐瞒,将所见到的情景一字不落的都和方胜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胜痛心疾首,心神皆震,险些再次昏厥。
“大师,我想上黑木崖看看!”段羽提议。
方胜沉思片刻后道:“此事的确蹊跷,老衲离开时,魔教弟子收到向先生的信号已经悉数赶了过来,而汪直挨了老衲一掌,就算他后来折回,凭道兄以及向先生的武功应该也能与之抗衡,又怎会死伤这么多人呢?除非,其中生了什么变故。”
其实按当时的情况而言,哪怕汪直折返,玄阴宗这边也不过区区五十余人,而魔教方面五行旗加上一些分舵的弟子已有数百人之多,又有冲灵和向天行以及魔教长老等高手坐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