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志鄢旬亡魂皆冒,只闻耳畔龙吟阵阵,呼啸而过,身子如陀螺一般倒转了出去,待回过身来却发现自己竟安然无恙的落到了五丈之外。
惊慌之余,二人一阵窃喜,定睛望去,忽见张无忆纵跃而起,只在空中轻轻一顿,旋即俯身向前,凝气于掌,迎向苏钰。
苏钰屡未得手,心中又羞又恼,正蓄力再攻之际,忽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迎面而至,大骇之下,苏钰急忙收掌回避,只见他动作极快,一招金雁横空,提气回旋,想避开劲力,可张无忆更快,一掌未中又是一掌,但见他落地后双脚猛力一蹬,借势弹出,右手划出一道弧线,携起地上无尽枯叶,卷向对方。
苏钰不料张无忆招式如此迅猛,想要避开已是不及,索性全身猛力一震,凝气于前,然后快速挥动铁扇,准备硬撼。
霎时间,飞沙走石,龙吟震天,铁扇迎上掌力凝聚的落叶堆,轰然炸开,在双方真气激荡之下四分五裂。苏钰怒吼一声,欺身向前,想要趁对方尚未稳定身形之际致命一击,哪知才踏上一步,又一道余劲扫来,情急之下,他只得再次硬撼。
苏钰咬牙接下,起初还不曾察觉异样,只觉得这掌较先前劲道似是强了些许,可他刚想收掌,发现又一道掌风接踵而至。
“什么?”苏钰心头狂震,慌乱之下只得再次硬起头皮出掌,“轰隆”一声巨响,苏钰倒吸了口凉气,这一掌之后又紧接着一掌,前后共一十八掌,且一掌强似一掌,饶是他武功不俗,又有天蚕宝甲护体,也被掌风震的倒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苏钰口中飞出一口血箭,身子重重的摔在一块巨石之上,立时将其震的粉碎。他亡魂皆冒,冷汗直流,不可思议的盯住张无忆,心有不甘道:“这......这怎么可能?我身着天蚕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哪怕是武功已臻化境之人出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况且对方看上去只是个少年,难道武功已经通玄?”
段羽见状,凝眉不语,心中却是破涛汹涌,久不能覆,这天蚕宝甲的威力他最是清楚,当年西域巧匠摩诃多在打造这一宝物时,曾经亲自到访至昆仑山一带,与段羽曾祖父甚为投缘,这寒铁冰晶便是段羽曾祖父亲手送给那人的,后来摩诃多回到西域,将乌金丝与寒铁冰晶巧妙融合,再以文武火锻造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得以大成。试想,段羽一直引以为傲的六脉神剑尚不能令其有丝毫损伤,其神威可见一斑,恰是如此,张无忆竟然能在一掌之下将身着天蚕宝甲的苏钰打的吐血,这份武学修为岂能不令他心惊?
张无忆掌势不减,却是扫向另一边的黑罗刹宋江,宋江本与若仙缠斗正酣,忽见二弟苏钰被人重创,紧接着一道掌风直劈而来,心中立时大乱,稍一迟疑,立时被若仙软剑刺中,割破脸皮,又被无忆掌风扫中,整个人如失控的陀螺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斜斜的栽了出去。
平日里,众寇皆以二人马首是瞻,这会儿见他二人均被重伤,哪里还敢逞凶,纷纷弃械投降,跪地求饶。
陆阿才眼看大势已去,心中一紧,不觉冷汗直流,趁着众人不备,竟想偷偷开溜儿。
“哪里走?”鄢志眼尖儿,一身断喝,吓得陆阿才如同失了魂魄,他二话不说,拔腿便逃,可鄢旬早已跟了上来,只见他一个驴打滚儿,蹿到陆阿才身旁,然后伸出右脚,用力一勾,陆阿才心骇已极,哪里还看脚下,被鄢旬那么一勾,重心不稳,立时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鄢志见状开怀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霾,随后,二人从地上拾起两把长刀,一左一右的将陆阿才押到若仙身边,讨好道:“若仙姐姐,这乌龟先前对姐姐出言不逊,这会儿又想逃跑,被我兄弟二人逮了个正着,现交由你来发落。你看,是将他一刀杀了还是折磨一番再杀?”
陆阿才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向若仙讨饶道:“姑娘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只求姑娘饶了我这条狗命......”陆阿才连连扣头,竟无半点强寇的样子。
若仙哑然失笑,娇斥道:“姑娘岂是你叫的?叫姑奶奶!”
陆阿才一听,毫不犹豫脱口道:“是......是......姑奶奶饶命!”
若仙“呸”了一声,令鄢志鄢旬二人暂将他看住,莫要让他溜了,稍待片刻再来处置,随后她收起软剑,来到张无忆和段羽身旁。
段羽双目悠悠,扫过宋江和苏钰二人,随后眼光复又停在张无忆身上,顿了顿后由衷赞道:“想不到无忆兄弟竟是位武功深藏不露的少年高手,倒令我着实有些意外!”这话倒也不假,自双方相遇以来,段羽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只偶尔与若仙说上几句,对于其他人鲜有交流,况且这一路以来,多为赶路,途中少有波折,张无忆自然也不曾露过武功。所以段羽此言并无不妥。
张无忆见段羽平日里鲜少开口,这会竟夸赞自己武功高强,心中又惊又喜,忙不迭道:“段大哥言重了,你的武功才奇呢,以气化剑,自指间而发,这等剑法我闻所未闻!”
段羽闻言苦笑一声,叹道:“六脉神剑虽然奇绝,但我只是初窥门径,尚未炉火纯青,加之我如今心魔缠身,难以心神合一,恐怕很难练至大成”缓了缓又无奈道:“况且即使我习成六剑,也未必能破得了这天蚕宝甲,反倒是你,竟能以区区掌力将他打成重伤,这份内力实在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