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浑走出了灵堂,来到外面透透空气,因为心里的郁闷,的确是无法言诉。
侯景跟了出来,脸上是愤恨的表情,说道:“这样的朝廷,我们是绝对不会认可,总有一天我们要让他知道我们自己的厉害,总有一天我会报复他们。让他们也尝尝妻离子散,这种痛苦。”这是侯景第一次,说出这么狠的话来。其实他已经压抑了很久,,自从知道高车族呗,作为棋子之后,接二连三的这种背叛让她的确愤恨不已。
不用说,他没有任何一个怀朔官兵忍得住这样的事情。贺若敦一向比较洒脱,但是这一次也是咬牙切齿。平常的时候,花木槿经常向他讨教武功,有点像是兄弟的感觉,现在一下子人没了。越是在铁血年代,越重视兄弟情义。所以他也愤恨地说道:“我从来都不是要保这个朝廷,我就是要听,师兄的话,是要守护我们自己的家园。”
司马子如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凝视远方不语。
卢长贵眼睛还是红的,,他其实是非常重感情的人,平时咋咋呼呼,但是和兄弟们都合得来:“你们还总是说什么?朝廷朝廷,我从来就不相信他们,如果真的有信任的话,那只能是我们靠自己的兄弟。我们在边塞呆了这么久,朝廷为我们做过什么事情?我们看不到一点朝廷的恩惠,就为了他牺牲了多少自己的兄弟。这次大战之后,我再也不想为这个朝廷作战。”
其实作为底层的人民中,本来国家朝廷就是一个比较虚幻空渺的东西。如果人民没有切切实实感受到朝廷带来的恩惠,那么一定会离心离德。其实,这些官兵都是真正的精英,而这两次的背叛,已经彻底让他们寒了心。你要我忠于你,一定是有忠于你的原因。这个时代很少那种盲从的人,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先活下来。
贺六浑内心其实很明白,这些都是气话。对于朝廷,对于王族,对于皇帝而言,,所谓的平等,只能是个笑话。要知道,天下都是皇帝的,那么你们这些人为了皇帝去死,那也是理所当然。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逻辑。
崔蒿此时也一起站在外面,他也心情很压抑,说道:“兄弟们说的都是个道理,但是现在,我觉得大家还必须要忍耐。”
话音未落,卢长贵就跳了起来:“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见到广阳王连一句话都不去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原来兄弟们心里都憋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去发泄。现在崔蒿,成为了发泄的篓子,所有大家对朝廷的不满都爆发出来了。侯景你在一边说道:“我真的是不想忍了,不行,我们就到草原去,我们还怎么可能活不下来,有我们这些人,在草原上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谁都会来巴结我们。”
崔蒿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接下话来。面红耳赤,呆在那里不吭声了。
贺六浑开始说话了:“各位兄弟,大家都安静一下。其实你们脑子里想的,你们所生气的,我也都一样,但是我在面对广阳王的时候,真的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是我知道不能,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卢长贵,你知道我们还有家人,我们还有兄弟,还有亲戚,如果我们,任意妄为,我们现在就会给家庭带来,灭顶之灾。说到底我们的能力还不够强,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我们现在其实要做的,就是积累,就是往上爬,要等到某一天,我们说一句话,整个朝廷,都会侧耳过来倾听,那才是我们真正,开始说话的时候。现在崔蒿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忍。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保持沉默,要记住现在我们自己的身份。”
一番话之后,大家开始冷静了下来。
司马子如也开始说了几句:“将军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才多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的痛苦,以后还会再发生,但是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必须要登上权力的巅峰。只有我们活得更好,更高,才能够真正告慰我们,已经逝去的兄弟,也才能够更好的保证他们的家人的生活。”
花弧终于还是走了,带着花木槿的灵柩回家。送别的时候花弧,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眯成了一条缝。贺六浑走过去抱住她,,说了一句话:“,等你回来,。”此时此刻所有的兄弟齐刷刷的站在大英门口,行军礼,送别自己的兄弟。直到马车消失在,天边。
生活还要继续,军队还在前进。
按照惯例贺六浑还是一样要去参加中军大帐的议事。当然他也只能是听听而已,因为现在按照,广阳王的要求,现在他的部队作为后勤部队负责粮草。的的确确现在他也打不动了,两万人,现在还剩下不到5000人。这么高的战损比例,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作为旁听生,贺六浑,基本上不讲话。其实本来,广阳王手下认识他的人就不多,熟悉的就几乎没有,除了贺拔岳之外。但也轮不上他说话,所以他目前的这种状态是对头的。
通过中军大帐的议事他也知道了现在形势的发展。抚冥镇柔玄镇已经都被拿下,,现在十多万大军包围着武川镇。里面,人心慌慌,攻下来也是指日可待。所以整个军营洋溢着一种快乐高兴的氛围,这和怀朔,官兵的心情当然是截然相反。
这些天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阿兰公主天天都在陪伴着他。阿兰公主是一个非常腻歪的人,几乎恨不得天天粘在他的身上。因为很清楚,,一旦战争结束,公主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