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去了乌龙家看多云,深夜还没回来。
两个男人推心置腹,把酒言欢。
卓云天举杯道,“连城,这么些年,我还没真正谢过你。”
连城目中一道暖光,“谢我什么?”
“我知道,纳布尔越强大,你的压力就越大。”卓云天是个明白人。早在他成为纳布尔王之时,西凌朝内便有了不小的声音,认为他这个纳布尔王之所以成王,乃是依靠了荆北王的支持。
否则那么多退役的荆城军,怎么忽然就拖家带口来到了纳布尔牧原?为此,一些大臣认为,纳布尔牧原按理来说,应该归大西凌所有,而卓云天其实只是西凌派去管理纳布尔牧原的人。
于是有人进言,希望卓云天能老实归顺西凌。否则就让护国大将军带兵去灭了纳布尔,将其占为己有。反正纳布尔的军队本身就以荆城军居多,护国大将军出兵纳布尔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此项提议未获采纳,荆北王一意孤行,将其压下。
后又有人退而求其次提议,认为既然荆北王念及旧情,不忍出兵,那么就该采取其他比较柔和的办法。所谓其他办法,即是将未出嫁的长公主赐婚给纳布尔王,如此一来,有了这层关系,纳布尔王自然而然就算归顺了西凌。
事实上,当时卓云天也以为,连城会走这一步棋,将呼声最高的康宁长公主许与他为妻。
毕竟连城除了是朱渔的丈夫,还是西凌的荆北王,是护国大将军。何谓护国,为祖国谋求最大利益便是其中一项。
卓云天当时都已想好了对策,一旦连城将康宁长公主推给他,他便将这纳布尔王的位置让给朱渔。到时看是这护国大将军厉害,还是朱渔厉害!
谁知连城比他想象的更重感情,或者说,格局更大。
连城不止没为难,还前后多次助他击退马贼,肃清纳布尔的隐患。
西兰公主固然是连城为其牵线,但也是他自己愿意的。他想过了,人生如梦,白云苍狗,与其在往事里纠缠,不如活得豁达一些。尤其西兰公主是个那么粘人的小东西……
他娶西兰公主为妻,并且立下只娶一个妻子的誓言,使得西凌朝上怨言四起。
同样,还是连城一力护着,将所有风雨都挡在身后。
这一杯,他是一定要敬的,“连城,谢谢。”
连城不以为意,也仰头一饮而尽。卓云天替他做的事,他也一件件记在心头。
有时候,男人间的感情,便是在数次并肩作战后成为生死之交。曾经的纠葛,早就随风飘散。
他淡笑,“谢字以后咱们之间不必再说,纳布尔牧原也是本王的家。这里,至少干净。”
卓云天答应着,从王爷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怅然。
说话间,朱渔等人已回了牧场。
乌了喜饼,一并送来。
朱渔眉眼弯弯从马车上下来,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或者别的原因,竟越过马凳直接跳到地上。可这一着地,她的脚便抽筋了。
王爷吓得大惊,闻声便从屋子里一路狂奔而至。
朱渔苦着脸,娇娇地喊,“呜,王爷……”
“怎样了?摔哪了?”
“脚,哎呦……哇啊……”她竟然想吐,推开王爷就一瘸一拐往边上跑,哇哇吐了半天。
珍珠震惊着,“难道王妃又怀上了?”
这个消息对王爷来讲,无疑是个巨大打击。他现在最听不得“王妃怀上了”几个字,这意味着很可能他的王妃又要“回家一趟”。回去了还回不回得来,这是个大问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小鱼,你……”
朱渔用手绢擦了嘴,知大家误会了,忙摆手,“不,不不,不是,你们想啥呢?我这是凉着胃了,白天便有些作呕。刚才见了血,一直忍着呢。”
王爷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搂着朱渔回房歇息。
朱渔却兴奋,洗梳完毕也一点没有歇着的意思。她抱着王爷,笑嘻嘻的,“王爷大人,你想不想知道,狗后面是什么呀?”
王爷警惕的,“你会告诉本王答案?”
朱渔咯咯笑,“那你想不想知道,多云生了个男还是女?”
“她生了什么,与本王何干?本王没兴趣知道。”王爷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睡觉!”
朱渔仍旧咯咯笑,将王爷扑倒,娇娇地问,“睡纯觉咩?”
“……”王爷被软玉温香压得好绵好酥,抹了一把她的红唇,“去乌龙家接生,是不是顺便连喜酒也吃了一道?”
“咦,你怎么知道?”朱渔确实喝了酒,“多云的哥哥嫂子们都是好人啊,全守在妹子屋外。等孩子落地,我从屋里出来,他们就把酒奉上,说是沾些喜气。”
“所以你今天动了刀子?”
“没有,是你小侄女动的刀子,这可是她第一次做剖腹产手术,真不容易。这么多年来,她听理论听出了耳茧,到现在总算实践了一把。”朱渔开心地把耳朵贴在王爷的胸膛上,“这下我就放心了,有了珍珠,我以后再也不担心会难产了,呵呵呵……”
“以后?”王爷十分敏感,“你还要生孩子?”
朱渔诧异的,“王爷,你原先要孩子不是都以窝来计算的吗?怎么现在一惊一咋?”
“不许生了!”王爷面色一白,斩钉截铁。
“难道你不喜欢咱们小小鱼?”朱渔用手认真地划弄着王爷完美的下巴,“我看你宝贝得很呀。再说了,以后咱们的孩子都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