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受伤昏迷的消息一经传开,人人皆知。
当然,每个人在得知沈天予受伤昏迷后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人暗暗窃喜,有人默默垂泪到天明,也有人喜上眉梢,欢欣鼓舞。
在这些人当中,若说沈天予受伤有谁最高兴,只怕要属慈宁殿的那位主子。
而最伤心难过的,不知是宫王府的那位尊贵的公主,还是天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自从沈天予卧床不起,巫霏便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一对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眼中泪光莹莹,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而宫歆玥一听闻沈天予昏迷的消息,恨不得立马飞身前往天王府,时时守在她的天予哥身边,照顾他,等着他醒来。
可惜,宫歆玥心中再着急,也出不了宫王府的大门半步。
这并不是因为宫歆玥不想出门去看望沈天予,恰好相反,正是因为她太想出去,才会被困在宫王府之中,不得自由。
而阻止她前往天王府探望沈天予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嫡亲哥哥宫汉卿。
宫汉卿再了解自己的妹妹不过,他一得知沈天予的情况后,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定然坐立不安,愁眉不展,他担心她会因为感情冲动而犯错,所以,他将她拦了下来,并将她关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宫歆玥站在门边,脸贴着雕花的红木闺门,透过房门的木格子缝隙望向守在庭院之中的哥哥宫汉卿,苦苦哀求道:“哥哥,你快放我出去,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见天予哥一面,否则我放心不下。”
宫汉卿听着妹妹那低声下气的声音,心疼不已。可是,就算他再心疼,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她放出门去,否则不管对她,还是对沈天予都没有好处。
宫汉卿按耐住心里的感情冲动,用自己勉强维持的一丝理智,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妹妹,“玥儿,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可以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是了。”
屋里的宫歆玥听了这话,已然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哥哥,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如今…如今天予哥卧病在床,我…我如何还有心思休息。他若有事,我定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宫汉卿听了宫歆玥说出的这些话,心里一阵揪疼,摇着头叹道:“玥儿,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你,才不能放你出去,以你的性子,若真去了天王府,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傻事。何况,太后一向视沈天予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冒然闯到天王府,太后知道了,对沈天予也未必有利。沈天予他早已奉旨娶妻,他有事,他的妻子自会照顾好他,何劳你操心。”
宫汉卿说完这一席话,就要转身离去。
此时,宫歆玥在屋内忽然苦笑出声,“哥哥,你怕我去了天王府会做傻事,你就不怕我现在做傻事吗?”
宫汉卿没有回头,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宫歆玥彻底放弃挣扎,“我知道你不会,在还没有见到沈天予之前,你决然不会做什么傻事。”
宫汉卿说完这句话,就默默地离开了,徒留宫歆玥望着他渐渐远去不见的背影泪流满面。
而此时的天王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自从沈天予卧床之后,除了沈天抒派了知劲过来慰问一趟,便无人前来问津。
天王府内依然那么安静,大门口仍然门可罗雀,车少人稀。
在天王府最富丽的屋子里,沈天予还是那副卧床沉睡的模样。而这已经是他昏迷的第三天夜里了。
这夜,巫霏和前两夜一样,穿着一件薄薄的天蓝色长裙,一个人一言不发地守在沈天予的床边,两眼通红,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沈天予。
即使已经哈欠不断,困倦不已,巫霏仍然强撑着自己睁开眼睛,仿佛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沈天予就会沉睡不醒,或是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巫霏的真心感动了上天,还是太医的良方妙药生了效。巫霏发现,沈天予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若非巫霏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昏迷的沈天予身上,那一点轻微的手动,定然不会被她轻易发现。
在巫霏发现沈天予手指的轻微动作时,还以为他就要醒了,没想到依然没有任何醒来的动静。
巫霏等了一会儿,没有再见到沈天予即将醒来的迹象,不禁有些失望沮丧。
就在巫霏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声音缓缓飘进巫霏的耳内。
巫霏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她将耳朵靠近沈天予的嘴边,发现确实是他在说话。
然而,当巫霏听清了沈天予嘴里呢喃的那个名字后,顿时花容失色,身体好像被人抽空一般,没有一丝力道。
沈天予眼皮微动,不时有两声低弱的声音从那干燥的嘴唇间吐露出来,“玥…儿,玥儿…玥…儿…”
巫霏觉得别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她是守得云开遇霹雳。她静静地看着沈天予,嘴角露出一丝艰难的笑意,半是苦涩半是嘲讽。眼皮一动,两滴滚烫的泪水便滴了下来,落在锦被之上,不见影踪。
“原来…原来你对她竟如此情深义重。只是,你伤成这样,她都不曾过来看你一面。呵…我在此守了你三天三夜,衣不解带,而你昏昏沉沉之间,念念不忘的确是她的名字。这…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无情的嘲讽。”巫霏自言自语的说着,眼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