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天抒听完陈德的一番概述之后,又气又恨,差点将他逼得疯狂起来。
陈德说完之后,暗暗打量沈天抒的反应,只是他还来不及揣测沈天抒内心的想法。就见他将紧握在手中的那封信函,仔仔细细地折好后放入怀中,而后在陈德诧异的目光之中,甩开衣袖,大踏步走出了乾德殿。
不知为何,陈德虽然不知道沈天抒究竟想去哪里,但他隐隐觉得皇上必然是去慈宁殿找太后去了。
至于,皇上见到太后以后,又会发生那些事,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可以管的了的。
果然,沈天抒一离开乾德殿,便只身一人直奔太后的慈宁殿而去。
当沈天抒怒气冲冲赶到慈宁殿的时候,发现诺大的一座大殿,居然见不到一个宫人的影子。
那时,沈天抒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母后定然猜到他一旦回宫便会来慈宁殿找她问话,这才会将殿中的宫人都遣走。
沈天抒想到这些事,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气闷之中透露出些许的无奈,不免摇了摇头,一步步向着大殿的深处走去。
沈天抒见到太后之时,她正闭着眼睛态度安详地靠在一张躺椅上休憩,掌事姑姑站在旁边给她打扇。
沈天抒进殿的脚步声并不轻,若是往常,太后肯定早已听到并起身,而今日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躺着享受掌事姑姑的照料。
而掌事姑姑在见到来人是沈天抒之后,打扇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下来,她暗暗瞧了一眼太后的反应,见她丝毫没有要见皇上的意思,不免有些为难。
只是,掌事姑姑向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见到皇上她不得不屈膝行礼,“老奴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沈天抒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粗重,“起身吧,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了,先下去吧。”
掌事姑姑听了这话,再次看了太后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表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掌事姑姑走后,沈天抒表情不悦地向着太后说道:“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沈天抒说完此话,太后方才慢慢睁开了双眼,而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露出嘲弄之意,“怎么,哀家还以为皇上是来找哀家要人讨说法的呢?”
“母后,难道你觉得儿臣不该来向你要人并讨个说法吗?”沈天抒碍于母子亲情,不得不强自忍住自己的脾气,以免一时控制不住爆发出来。
太后闻言,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染了岁月痕迹的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只是那眼中的光芒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哼,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罢了,既然楼台的王族那么倾慕于她,用一个低贱的宫女就能换得天下平安,哀家这么做又有何不可,难道哀家还做不得一个小小宫女的主?”
沈天抒紧皱着双眉,眼中痛苦不已,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却忍不住透露出些许的怒气,“母后,你明知衣儿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是儿臣认定的人。此前,若不是为了顾及母后的颜面,为了遵守与母后之间的约定,在未立玥儿为后之前绝不会册封衣儿,也不会给她任何名分,衣儿又何至于被你逼得无路可走,儿臣又何至于陷入这种无情无义的尴尬之境。”
“怎么,皇上这是在冷嘲热讽哀家吗,是在责怪哀家背信弃义吗?”太后听了沈天抒的那番话,本就郁闷的心越加觉得不痛快起来。
“难道不是吗?”沈天抒当真是被气的不轻。
“你…放肆!”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宫女,这么和自己说话。
沈天抒向前走了两步,表情痛苦又愤怒,“母后,如果你不是朕的母后,如果这次将衣儿逼往楼台的是别的人,你可知他会有什么下场?”
“你…你竟敢威胁哀家,你…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和哀家说话?”太后闻言,面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连贯。
“母后,应该是儿臣没想到才对,儿臣没想到你身为太后,居然会使用这样卑劣的做法。你明知不可为,你明知儿臣的心意和态度,你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做了。儿臣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将宫家兄妹留在京都,再三嘱咐他们好生照料衣儿,没想到汉卿那样小心谨慎之人,居然也会着了你的道,可见母后筹谋已久啊。”沈天抒说出这些话,心里的失望之情不言而喻。
太后缓缓离开了躺椅,站在沈天抒的面前,冷笑道:“哼,你倒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指责哀家。如何不是你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和楼台开战,破坏多年来的和平与安宁,陷我大周百姓于战火的苦海之中,哀家又何至于对一个宫女出手,这都是你逼得。”
沈天抒听了这话,气的将衣袖恨恨地甩了一下,摇头苦笑道:“依母后这么说,倒是儿臣给你的那封信逼得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此之前,母后就没有打过衣儿的主意?”
其实,太后早在接到沈天抒要与楼台开战信函之前,就已经私下找过巫衣,并以巫家之人的性命相要挟,方才逼迫得巫衣同意前往楼台和亲。
至于沈天抒后来的那封决定开战的信函,只不过是加深了太后的决心。
所以,当太后听到沈天抒的质问之词,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沈天抒苦笑着摇了摇头,重复着太后的话,“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他突然不想再估计太后的感受,便将自己决意开战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