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巫衣等人决定杀了呼延泽布的时候,却因为听了楼起替呼延泽布求情的隐衷,而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虽然楼起的说辞正义凛然,令人难以忽视,但巫衣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次要是放了呼延泽布,下次要想再杀他就没那么容易了,也许再也杀不了他,再也没机会替宫汉卿报仇。
巫衣只要一想到这些可能性,便感到深深的痛苦。
其实,楼起心里何尝不清楚自己的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强人所难。
可是,他又不能不替楼台考虑,不能不为楼台的百姓设想。
楼起自然看出了巫衣的为难和纠结,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自己提得这个要求委实太过强人所难,呼延泽布虽然该死,但我却还是不得不替他求情。不过,只要出了楼台地界,呼延泽布是死是活就与楼台毫无瓜葛,在下也不会再出面干预。只是这次,我只能为难诸位了,对不起诸位了。”
巫衣自从听了楼起的那番话之后,便在心里想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楼起后面所说的话她并未完全听进去。
“罢了罢了,也许是呼延泽布还命不该绝吧。”巫衣想了良久,最后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姑娘的意思是?”
巫衣叹道:”王子为国为民,此心此意感天动地,巫衣岂敢以一己私仇而陷楼台的百姓于苦难之中。为今之计,也只能按王子所说的,先饶了呼延泽布一条狗命,待日后有机会再报仇也不迟。“
”在下替楼台的子民谢谢姑娘的大恩大义。“楼起对着巫衣鞠躬行礼。
巫衣见状,连忙阻止楼起的做法,摇头道:”王子不必谢我,说到底是王子救我在先,才有今日之事。要说谢谢,也该是我谢谢王子才是。再说,王子是为百姓请命,巫衣不敢不尊。“
”虽然救了楼台的百姓,但姑娘却失去了为汉卿报仇的机会,在下实在是……”楼起想到此事,便觉得于心有愧。
楼起话还未说话,巫衣便开口劝道:“算了,像呼延泽布这种人神共愤的人,就算他今日能逃过此劫,他日也难难逃天理昭昭,总有一天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人世间最惨痛的代价。“
随后,巫衣看着知劲问道:”知劲,我做这个决定,你可会怪我?“
知劲闻言,用力将呼延泽布推倒在地,而后想了想摇头道:”不会。知劲知道姑娘心中有大善有大义,又怎会怪姑娘。“
知劲说完这话,盯着呼延泽布说道:”姑娘放心吧,这次让他逃了狗命,下次知劲必会将他亲自抓住,届时再劳烦姑娘亲自结果了他,一样可以为汉卿报仇,我们也不必非得选在今日。“
楼起叹道:”是我对不住各位,却不知姑娘有何打算?是要离开楼台,还是返回大周?不管姑娘怎么选择,眼下有知劲陪同,小王倒也放心些。
巫衣接过楼起的话,说道:“势单力薄,我还是决定回大周。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逃避就能够解决的,再难再苦我也要咬牙忍下去。”
“玥儿和皇上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必然不会怪罪于你的。”楼起安慰着巫衣。
巫衣摇了摇头,叹道:“就算他们不怪罪于我,我自己也会怪自己。”语罢,巫衣望着沈琦儿,嘴上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已说了千言万语。
其实,说到底巫衣也只是想问沈琦儿一声,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大周。待巫衣见到沈琦儿望着楼起时那依依不舍的眷恋眼神时,巫衣便明白自己无须多问。
果然,沈琦儿在面对巫衣的眼神时,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继续与巫衣对视,却听沈琦儿摇头道:“巫衣,你们,你们走吧,我,我,我……“
沈琦儿一连说了三个”我“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之后,巫衣将宫汉卿的骨灰装了起来,随身携带。
巫衣向楼起和沈琦儿夫妇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公主王子,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语罢又对知劲道:”知劲,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再等下去了。“
知劲闻言,走到倒在地上像死后一般趴着的呼延泽布,啐道:”今日算你命大,改日再落入我手中,不管是谁,我都要先杀了你再做决定。“
之后,知劲又看着沈琦儿,忍不住担忧地说:”公主不愿离开这里,知劲也不好强求。只是,知劲回到大周后,却不知该如何向皇上解释今日发生的这些事。“
沈琦儿低下头,忍不住哽咽道:”还望知劲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向皇上说起我在这里的遭遇。“
知劲对沈天抒向来忠心耿耿,在沈天抒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未向沈天抒说过半句谎话。如今,沈琦儿却让他想法设法想方设法地瞒过皇上,这对知劲来说真不是一般的为难。
好在巫衣即使冒出来说道:“公主,只要你平安快乐,身在何方也就没那么重要。你放心,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我们绝不会告诉皇上不适合他知道的事。”
沈琦儿闻言,面露感激之色地望着巫衣。
楼起见巫衣和知劲当真打算就此离开,便开口问道:“你们既然打算离开这里,是否需要我安排几个人护送你们出去?”
知劲直接否定了楼起的建议,“不必了,我们人少行动起来反而更加方便。若是带着楼台的士兵出城,只怕反而惹人怀疑。”
巫衣也跟着说道:“是啊,有知劲一路护送我回大周,你们尽可放心,不必再安排他人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