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情带着飞鹰队的众人在寻找宫汉卿的路上,遇到了受箭伤的知劲和巫衣。哪知,才刚见到,知劲便因受伤不治而亡,巫衣又因为受刺激伤心过度,体力不支,还未回答无情的问题,便陷入了昏迷。
无情为了从巫衣口中得到有关宫汉卿的下落,也为了保护巫衣。虽然,沈天抒并没有命令无情暗中保护巫衣,但无情见知劲宁死也要护巫衣周全,心里便知道巫衣非同寻常,在送她回宫之前自然要护她周全。
为此,无情不得不领着飞鹰队的众人一同带着巫衣和知劲的尸体上路。
等巫衣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巫衣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之后,她开始观察起屋内的环境。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屋子里除了她自己以外,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
巫衣蹙着眉头,慢慢坐了起身,昨日发生的那些事也统统涌上了她的脑海,一时间悲惨的记忆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巫衣一个人坐在床头,眼神迷离地看着虚空,嘴里不断的呢喃着,眼泪又开始溢出眼眶。
她说,“我害死了汉卿。”
“现在又害死了知劲……”
“短短的几日,我竟害死了两条人命。我身上的血腥之气,未免太重了。这样沉重的人命债,叫我如何还得起?”
巫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突然她又想起幼年时哥哥褚江和母亲巫颜的相继离世,她想到了那个白云观的道人曾为她批得命格,“此女命硬,至亲短寿。”
从前,巫衣不信这个说法,认为是白云观的道人在胡说八道,骗人钱财。
而今,巫衣却突然不得不信了。如果不是命硬克死他人,想她从未作孽,从未害人,为何她从没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欢乐,想想她生来至今,除了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带来死亡和痛苦之外,真的再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
巫衣想着想着,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哥哥褚江年少夭折?祖母王氏说是被她克死的。
母亲因为悲伤过度,思虑成疾,也红颜早逝。褚府的人都说是被她克死的。
后来,她因为不被褚府所接纳,辗转又到了闽南的舅舅家。
原本,她也和舅舅一家过了好几年的快乐日子。可是,不幸似乎总是要和她形影不离。她本可以无忧无虑地在闽南那个小城过她简单自在的生活,偏偏又被一纸懿旨赐婚于病弱王爷沈天予,表妹巫霏为了让她能够得到幸福,冒名顶替她嫁入王府,害得舅舅和舅母因此而生龃龉,整日活得提心吊胆。
巫霏为她失去了自由和幸福,舅舅和舅母又因她不得不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异地而居,相见不知何日,即使相见又不敢相认。而舅舅一家的痛苦,也是因为她而造成的。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巫衣觉得想到这些事,就已经够她心痛的难以忍受的了。
偏偏,她又想起了更多不幸的事。
她为了进京寻找巫霏,又拖了宋临风下水。她想,宋大哥身为闽南的太守之子,他本可以先娶个门当户对的贤妻洞房花烛,而后借助父亲的帮助成功踏入仕途,从前风生水起。
然而,宋临风也是因为她,因为太相信她,而被她无情地抛下了。她没有给宋临风任何的解释,瞒着他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而宋临风却还在苦苦地等着她,也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
没想到,上天还觉得这么多的不幸加在她一人身上还远远不够似的,又往她身上添了两条无辜的人命。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在这之前,巫衣原本还有勇气进京一趟,准备将宫汉卿的骨灰送到宫王府,向玥儿和沈天抒请罪,无论他们怎么处置她,她都毫无怨言,而且是心甘情愿。
可是,上天是那么的无情,硬是又要去了知劲的性命。这样的结果,让巫衣没有勇气再进京去见任何人了。
巫衣在害怕,她害怕自己此次再进京的话,又不知将给谁带去不幸,或者死亡。
而在那繁华的京都,有几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的。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若是再因她而出事的话,她必然会发疯,从此生不如死。
突然,巫衣想到了死这个字眼。她想自己若是就此一死,太后也不会因为宫汉卿之死而牵连到她在意的家人。只要她一死,巫霏冒名顶替一事便死无对证,巫霏也就没有性命之忧。就算太后想要拿巫霏出气,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只要她一死,那么就不会再有人会因她而受伤。
巫衣心中有了这个想法,身子便不由自主地下了床,她的眼睛在搜寻着屋内可以解决她生命的任何利器。
只是,她将屋子找了个遍,也只发现一副茶具可用。
于是,巫衣想也不想,便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推翻在地。茶具掉在地上,啪的一阵响,清脆刺耳,破碎的瓷片溅了起来,最后又落在了地上。
巫衣慢慢蹲下了身子,捡起其中缺口较大且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便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当巫衣推翻茶具的时候,刺耳的茶具碎裂声引起了一直守候在屋外的无情的警惕,他立马敲了敲门,喊道:“姑娘,出什么事了?”
然而,巫衣并没有回应他。
无情等了几秒,始终没有听到巫衣的回答,便再瞧了两次门,依然没有任何回声。
最后无情在外大喊了一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