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霏心事重重,再多的宫廷佳肴也难以令她开怀。
太后坐在上方,瞧着巫霏的样子,一脸的心不在焉,于是装作关心的问道:“王妃似乎有心事,还是宫中菜肴不合胃口?”
巫霏闻言,心中一惊,害怕太后瞧出端倪,便强做了笑容出来,福神道:“承蒙太后垂询,我只是有些疲累,并无大碍。”
太后闻言,看着沈天予,脸色颇为严肃的说:“王爷少年人心性,也要顾及王妃身子,莫要伤身才好。”
宫歆玥听了这话,看了看沈天予,又瞧了巫霏一眼,心中不无哀怨不平之意,却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难以表明,委实憋屈的很。
沈天予自然听出太后言外之意,心中不屑,面上还得维持应有的和善。
于是,颔首回道:“承蒙太后指点,领教了。”
巫霏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恩怨,但她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太后的意思,不过劝沈天予莫为女色耗神伤身。
巫霏年纪轻轻都能听出太后的话外之音那些老奸巨滑的臣子们,又岂有不知的道理。
巫霏想到太后一句话,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不禁羞愧难当。
她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他人投过来的眼神,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觉得他们的眼神太过尖利,让她难以承受。
沈天予早已习惯太后的为难,他心里清楚巫霏脸皮薄,只怕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于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破空而来,在突然静默的殿内响起,分外令人觉得刺耳。
为此,大家的注意力都从他们夫妻的闺房私密转移到沈天予的病况上去。
众人听着这难受压抑的咳嗽声,又见沈天予咳的面色潮红,胸口起伏不定,撑在膳桌上的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额间也有细汗不断沁出。
众人见了这种情状,心里对沈天予充满了同情,觉得他的日子大概难以长久了,想到他被病魔折腾了数十年,也许早日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人们不禁又可怜起王妃的处境。
如果沈天予真的病故,王妃自然又多了一条克夫的骂名。
何况以她的身份,若是有朝一日王爷撒手西去,她便是寡妇,别说整个王朝再无人敢娶她,就是嫁了,以太后的想法,只怕生存不易了。
巫霏靠着沈天予而坐,见他不早不晚突然在她尴尬之时,咳嗽起来,令大伙的注意力都转移开去。
不管他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成全了她。
对于巫霏而言,这次的人情,她认了,领了。
若是平时,沈天抒不会理会这种刀剑无形有影的口角争执。
只是,当他看到座下巫霏委屈的神情,想到她毕竟是巫衣的妹妹,于情于理也该帮她一把。
沈天抒念及此事,便爽朗一笑,开口道:“今晚到底是为皇兄庆婚,才开设了这场宫廷宴会。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朕看还是上酒上菜,歌舞起来才是。母后以为如何呢?”
沈天抒说完这些话,看着太后,等待她的回复。
其实,沈天抒是何人,他八岁登基,十一年的为君风雨,早已培养出临危不惧,面不改色的本领。
就算太后猜出他的用意,也不会拒绝他,只会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所以,当太后听闻皇上的话后,心中虽然奇怪皇上今日何以替沈天予解围,但还是决定听从皇上的吩咐,于是说道:“一切就由皇儿决定便是了。”
沈天抒见太后尊重他的决定,看向候在身旁的知劲道:“吩咐下去吧。”
知劲颔首为礼,将皇上的吩咐传达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各种各样的美食佳肴陆续上桌。
鼓乐之音奏起,婀娜多姿的舞女在红毯之上,翩翩起舞,惹人无限爱怜。
巫霏害怕太后又借题给他们难堪,便尽量多吃了几道菜,以免落人口实。
巫霏无意歌舞,又不能当众离场,心里委实难受。
巫霏左瞧瞧又看看,随后不时地瞄一眼殿内的情况,想要寻找合适的机会,出去透口气。
然而,他们又坐的最里面,一旦走出,便不可避免要被人发现,巫霏不愿如此,否则只怕又得落人口实,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就在巫霏忍的十分难受时,太后突然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哀家有些乏了,你们玩吧。”
说罢这话,太后又看了宫歆玥和宫汉卿一眼,对他们说道:“你们兄妹俩暂且留下,和大家多玩玩,开心开心。”
而后不等他人的反应,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离开乾德殿的偏殿。
这期间,太后从未看过沈天予和巫霏一眼,就连打声招呼都不愿打。
至此,巫霏再傻也能看出太后并不待见沈天予。
太后走后,皇上和借机离开。众人见太后和皇上都相继离开,各怀心思,看起来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玩乐,但心里都在腹议不停。
巫霏见两尊“大佛”都离开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见沈天予似乎对太后和皇上的突然离场并不意外,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聚精会神的观赏歌舞表演。
巫霏见沈天予心思全在衣裳单薄的舞女身上,也不介意,悄悄离开座位,慢慢走出偏殿。
巫霏原想离开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喧闹氛围,谁知道早已有人守在殿外等着她。
巫霏刚走出偏殿,就被知劲拦下,心里自然明白是皇上的意思,不免担忧皇上的用意。
最难猜测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