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巫衣和巫霏正聊到伤心处,没注意到沈天予的到来。
沈天予刚回府,听闻下人说起王妃带着一男一女直奔后殿,于是便赶了过来。
当沈天予刚走到门口时,刚好听到巫衣最后的那句话,心中怀疑,便出言问道:“究竟是何事,又是说不得,又是做不得?”
巫霏心中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故作生气的看着杵在门口的沈天予,轻蔑的笑道:“没想到王爷还有偷听他人谈话的癖好。”
沈天予从容的走进屋内,捡了靠近巫霏的位置坐下后,各看了巫衣和宋临风一眼,微笑回道:“本王在自己的王府,进自己的卧室,何来偷听一说。”
巫霏撇了撇嘴,自知他说的在理,便哼了一声,没有接下他的话。
沈天予却盯着巫衣上下打量,不住的点点头道:“我自认见过的美人没有万也有千,倒还从未见过这么清雅如雪的美人儿。”
巫衣闻言,微微打量一眼沈天予,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一眼过去,越发觉得他眉眼似极了一个人,一个被她藏在心中,不敢提及,不愿回想的人。
巫衣蹙眉轻叹,暗自神伤,也无心去计较沈天予的语气是否轻佻。
宋临风皱着眉,想要忍耐下那口气,偏偏又做不到,只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王爷,您身份高贵,在下原本无权指责王爷的过失,但她是我心仪的女子,又是王妃的表姐,王爷如此说话,为免有失礼数。”
沈天予还在细细思量宋临风的话,巫霏却看着他嘲讽道:“王爷只怕素来fēng_liú,本性难改!”
沈天予闻言,眉头一扬,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红木制的圆形桌子,令人注意力一下子全集中在他敲击桌子的动作上,他却突然开口说道:“你心仪的女子,王妃的表姐?却不知你们都是何人,姓甚名谁?”
宋临风原是气不过沈天予的轻佻,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如今听他突然发问,反而紧张了起来,害怕自己一时不察说错了话,那么后果不知道将有多严重。
巫衣和巫霏听了沈天予的问话,也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已然冒汗,担心今日没有编排好借口的话,只怕令他起疑。
沈天予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为何我见你们很是为难犹豫的样子?”
宋临风心知再拖延下去,只会徒惹沈天予的怀疑算计,只怕讨不了好,倒不如和他直言一二。
宋临风心里大致有了打算,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而后开口说道:“在下乃闽南太守之子宋临风。”
接着他指着巫衣向沈天予介绍道:“这位女子便是我心仪之人,她是闽南巫员外家的小姐,王妃暂住闽南城时,她们一向形影不离,感情甚好。如今王妃突然离开闽南远嫁京都,她心中自然难过不舍,为此我才特意陪她进京拜访王府,如有冒犯,还望王爷大量海涵。”
沈天予听完宋临风的这番话后,不置可否的应道,“哦,真的如此简单吗?”
巫霏怕他多想,发现蜘丝马迹,立马抢着说道:“不然呢,王爷以为此事会有多复杂?”
沈天予转头看着身旁的巫霏,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既已嫁入王府为妃,事成定局,我也懒得查证你们是否所言属实。只是别人未必有我这么好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奉劝一句,拜访过后还是尽早南归为好。”
沈天予的这些话,让他们三人都心虚不安起来,担心他是否已知道了什么。
又见他言到即止,并未多说,也没有丝毫发火治罪之意,心中多少安心些。
然而,沈天予的一番话,多少已带了提醒之意,反倒令他们警觉起来,觉得他所言有理。
毕竟京都乃人龙混杂之地,只怕一时不慎,被有心人大肆做文章,那么后果不敢想象。
想到这些,宋临风和巫衣对视了一眼,见她已有明白之意,便对沈天予点头道:“多谢王爷指点,我们既已拜访过,见到王妃生活自在无忧,我们也就放心了。这就告辞,不再打扰。”
巫衣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同意宋临风的决定,只是想到才见面又要分别,心中舍不得巫霏,难过心疼。
巫霏见姐姐跟着宋临风起身离去,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天予见状,微叹一声问道:“这般不舍吗?”
巫霏伤心不已,难以回答,干脆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巫衣跟着宋临风还未走远,听见巫霏的哭声,心都碎了。
宋临风拍了拍她肩膀,轻声的说道:“不要伤心了,先离开此地再说。”
巫衣点点头以示同意,不过瞬间已是泪眼汪汪,到底不敢哭出来,只能用尽全力忍着。
却说沈天予见巫霏哭的那般伤心,大有撕心裂肺之感,长叹道:“你舍不得她?”
巫霏听了,停止哭泣,又因此前哭的太厉害,一时停不下来,抽抽噎噎。
沈天予见她没有言语,便接着问道:“你想留下她?”
巫霏闻言,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瞪大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天予,小声问道:“我可以吗?”
沈天予看着这样的巫霏,怔住了,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充满期待,她的脸因为哭泣变得更加红润,神情柔和下来,让人见了不忍拒绝。
沈天予紧抿着嘴唇,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口道:“宋临风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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