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风走后,巫衣的双脚也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上去,好在巫霏看出她的心思,及时将她拦下。
“姐姐…”巫霏拉着她的左手,在她耳边低低的唤了一声。
只这两字,已令巫衣慢慢恢复理智,冷静下来。
然而,那颗跳动的心依然在砰砰砰地加速着,时而雀跃,时而忧伤。
巫霏见姐姐已然镇定下来,便轻轻地挽着她的手臂,看似同行,实则搀扶着巫衣跨过王府高大的门槛,穿过前厅回廊,绕回后院厢房。
其实,巫衣心中知道自己方才的做法太过冲动,那些举动落在下人们的眼里,却不知他们又将作何感想,只怕会给巫霏惹了麻烦。
巫衣想到这些,自己也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巫霏陪着姐姐回到西厢房之后,见姐姐脸色苍白,郁郁寡欢的模样,在旁小声的劝道:“姐姐,早晚还能再见,何必如此伤心。他若知道了,心里也会不安的。”
巫衣听闻妹妹的劝告之言,为免妹妹担心,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霏霏不必担心,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他,事先完全没有一点防备,才会如此激动以至半忧半喜。如今,我已能冷静自持,不会长久为此伤怀的,你放心吧。我怕只怕,我方才的行为,会不会惹人起疑,给你添乱。”
巫霏见姐姐想通了,心里也就放心多了,听到她因为怕此事累着了她而担忧,便笑着说道:“姐姐,你不必为此担心。我虽然刚进王府不久,但我知道府内下人的脾性,除了沈天予身边的那几个人,其他人都是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凡事都是看不懂听不到。所以,姐姐不必担心。”
巫衣微微点头,“希望如此!”
“姐姐,你先在房间里休息,我去给你端点饭菜过来。”
“这里毕竟是王府,你如今身份是王妃,这样做只怕惹人非议。”
巫霏耸了耸肩,“不管我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姐姐,既是我姐姐,我自然该照顾你,谁敢多话。”
巫霏说完这些话,也不再等巫衣的同意,自行离开去了。
巫衣看着她离去时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霏霏,本该我照顾你,却总是你站在我前面护着我,这样的情义,让我情何以堪。”
巫霏没想到自己刚出了西厢房的院子,就碰到沈天予和马如海二人。
因为没有想到会遇到人,还是沈天予,所以巫霏着实吓了一大跳,不满地看着沈天予道:“偷偷摸摸准没好事!”
“王妃莫不是糊涂了,这里可是本王的府邸,在这里本王不管去哪里都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何须偷偷摸摸!”
“哼,懒得和你多说,还请让条道,王爷!”
沈天予听了,倒是爽快的给她让道过去,却在巫霏走了两步后,突然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褚衣,是本王的王妃,单看王妃和令姐与褚风的告别场面,不知情的人准会误以为令姐才是真正的褚衣。”
巫霏闻言,吃了一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回头看着沈天予,颇为心虚的说:“王爷真会说笑,我姐姐自小听我说二哥如何好,心里也就有了一个二哥的影子,今日蓦然见到真人,自然激动不已,姐姐又向来比我容易动感情,到了分别时刻,伤感些也是常情。难不成王爷还要求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无情吗?”
“本王无情?”
巫霏没有回答他,算是默认了。
沈天予却朝她走了两步,娇嫩明艳的脸庞流露出不安与紧张。
巫霏自以为自己将情绪掩藏的够好,但其实早已为沈天予所窥破。
巫霏瞧着沈天予嘴角边那抹懒懒的笑意,那笑意给人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令人不由得想要避开。
巫霏僵在原地一会儿,因为受不了这种好似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所以跺着脚道:“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走了。”说罢便绕过沈天予和马如海二人自行去了,再也不想理会沈天予是否已经猜出什么。
马如海等她走远后,对沈天予小声言道:“王爷,一切是否如你所料?”
沈天予微微点着头,说了句“真真假假,且看她们的本事吧。”说罢这话,回望一眼西厢房的屋檐,若有所思,而后捡了一条最近回书房的路去了。
巫衣自从白日里见过褚风之后,整夜都睡不安稳。在梦里,巫衣总觉得自己即将靠近他,却总是一次次擦肩而过。明明有许多话想告诉他,却总是欲语泪先流,无语凝噎。
次日醒来,巫衣本想去客栈见宋临风一面,拖他给闽南的舅父舅母送封书信。谁知道,还未等她出门,便有人寻上门来。
原来寻巫衣寻到王府的人并非别人,正是曾在闽南桃花庵和巫衣有过两面之缘的玥儿。
当巫衣在王府的大厅再次见到玥儿时,不能说没有一点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欣喜。
其实,巫衣能瞒得过别人,又如何骗得了自己的心。
在她再见到玥儿的那一刻起,心里第一想到的不是玥儿怎么会出现在王府?
也不是玥儿究竟是什么身份,和王府有什么关系?
她第一想到的是申三爷,那个在桃花树下霸道宣誓的申三爷。
玥儿出现在王府里,众人对此的看法都有所不同。
巫衣心想的是,玥儿在这里,那么他是不是也在京都?
巫霏心想的是,真讨厌,她怎么来这里了?
马如海则是暗暗嘀咕,她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