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他看春瑛的那几眼是什么意思。她特地交代了徐总管,去送礼时探探口风。

外院的热闹也传到了内院。二老太太院里几天都没停过客人,有时是族中的妯娌或晚辈们,有时是京中其他世家的女眷。二老太太不惯见客,且年纪也大了,一天下来,便累得话得不想说。春瑛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悄悄告诉了卓氏,卓氏忙来劝道:“母亲何避勉强自己?若是有个好歹,老爷心里必会自责,便是媳妇儿也觉得羞愧难当。还请母亲为了子孙们多多保重身体。”

二老太太笑着看了春瑛一眼,春瑛忙道:“这是太太的一片孝心,老太太便应了吧?”二老太太叹息着摇了摇头:“罢了,我是真吃不消,想来该来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家便让媳妇儿去接待吧。”

没两天,上门来祝贺送礼的人便渐渐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续的升官旨意一直没下来的关系,东府的主人们倒是没怎么在乎。卓氏带着女儿管家,手把手传授自己多年的心得,四少爷又去上课了,二老太太最近对说书有了兴趣,时不时叫女先儿近来说上两出,跟丫头们说说笑笑议论几句,一天便过去了。

这时候,海家和侯府大少爷家方才送了贺礼来。海老爷得了武昌辖下一个县令的缺,地方不大,上任也算方便。他心满意足地带了女儿来送贺礼,顺便告别。

二老太太嘱咐了他许多话,又私下问起海淑的亲事。海老爷道:“吏部帮了侄儿大忙的那位同年,有个儿子今年十九岁,因去年初没了母亲,便耽误了婚事。侄儿瞧那孩子倒是个知礼的,看了八字也跟淑儿相合,便跟那位同年交换了信物,给孩子们定了亲。如今且带着淑儿回家向父母禀告此事,等上任时,就送过来完婚。”

二老太太有些不悦,觉得这个侄儿定得太仓卒了,居然没知会自己一声,又疑心他坚持在外头住,会不会是早就抱有跟人家定亲的意思?只是见侄儿满面喜色,海淑也未有异状,便没说什么,只打定主意要派人去打探那家儿儿子的品行为人。

另一方面,大少爷的贺礼份量十足,他本人还带了儿子过来,非常恭敬地陪着二老太太说笑。二老太太虽不喜欢他的母亲,却对这个低调的侄孙有几分欣赏,见了可爱的小曾侄孙儿,更是添了喜意。秋雁百龄等丫头们久不见年纪这样小的少爷,只觉得他怯生生说话的模果点心去逗他。春瑛看得好笑,却忽然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袖。

她回过头一看,认得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头,兴许是被派来照顾小少爷的,便微笑着问:“有什么事?”那丫头小声道:“路二爷今儿也来了,在外院呢,他好像有话要跟姐姐说。”

春瑛忙去向二老太太请示,后者心情正好,笑道:“既是你叔叔,便去见见,我这里有秋雁她们呢。”春瑛谢过退出来,便跑去见二叔了。

路二叔正看着人搬礼物,见了她一喜,拉着她到角落里,道:“先前东府出事,你爹娘在外城一听说,顾不得回去,便赶过来打听,偏偏二太太下了死令,他们打听不到什么东西,都快急死了。”

春瑛惭愧地道:“是我疏忽了,我该想办法给他们捎个信才对,他们现在安心了吧?”

“还好,因为庄上还有事,他们一听说二老爷升了官,知道你没事,便先回去了。”

春瑛松了口气,笑道:“多谢二叔告诉我。若爹娘再来信问,您就告诉她们,我一切安好,但我那天说的事情,恐怕要加紧进行了。”

路二叔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今儿我找你,不为别的,是因为前些天,大少爷四处去打听二老爷的事,跟温郡王府的人见了面,听说了一件事,就是他家王爷同行的那支船队……”

春瑛的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了:“怎样?!船队怎么了?!”

“没事,只氏南洋最靠西的一个港口近日传了消息回来,说是他们的船队正在那里休整,看日子,如今只怕已经离了那里。这两个月海上风大,船队走走停停,也算不准行程,不过若一切顺利,中秋前后就能抵达西洋了。我想起胡小哥就在船队中,怕你一直没得他的消息,心里担心,又不好意思跟我们说,就来告诉你一声。”

春瑛心中欢喜。中秋前后就能到达印度的话,在那里满打满算,也不至于逗留上一年,那么胡飞最迟明年秋天前就能起程返回中国了,前后日子加起来,可能还不用三年!春瑛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计划真的要加紧进行了!

就在春瑛为胡飞的消息而心怀喜悦时,二太太卓氏也从徐总管那里听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你确定么?春瑛的未婚夫……当真是那位胡内监的侄儿?!”

徐总管道:“说不清是不是亲侄只儿,只是听说也姓胡,倒是好人家出身。听丘公公说,那个姓胡的后生曾经救过胡内监的命,本人也很有本事,差点儿就进了洋务司,跟户部的人也教好,春天时跟着温郡王爷一起下西洋去了。温郡王府里得了信,说是路上老往爷生病,也是这个后生在照料。

卓氏低头沉思片刻”:“这跟春瑛的话……倒也合得上,只是那丘内监怎能看出春瑛是那胡家后生的未婚妻来?”

“他说春瑛姑娘手上带着信物,因此认得。那是一只内造的镯子,因皇后娘娘嫌接口不好,分赏下去,胡内监得了一对,都送给了那个侄儿,与胡内监相熟的几位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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