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兴话音刚落,我突然冲着站在我对面,距离我不足3米的吴友兴嫣然一笑。
此时,我站在“蝈蝈”右侧后方,“蝈蝈”看不见我的脸。吴友兴猝然下达“都给我绑了”的命令时,“蝈蝈”并未冒然回头。否则,我脸上那一抹诡秘的微笑一定会让“蝈蝈”目瞪口呆。
“你笑什么?”吴友兴情不自禁,一脸惊愕地问我。
能够不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要说话。该开枪时就开枪,话多死得快……这是我接受特训时,教官反复告诫我的道理。一位女教官还告诉过我,女人的微笑远远比语言具有更大的迷惑性。
所以,我不会回答吴友兴的问题,而是笑得更加魅惑、迷人。
这是我的强项,我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在我进入特训营之前很多年,早已接受过微笑训练,我的“妈咪”可比特训营的教官严厉多了。
我微笑着,动作很轻但是很快地,从一直捏在我手上的手包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小瓶,缓缓举到眼前。
这一切都是在一秒钟之内发生的,卫兵的手还来不及碰到我的身体。
去见吴友兴那天,我穿的是大红色紧身齐臀短裙,黑色丝袜,狼棕色半高腰战靴,性感而野性,不像飞行员,不像特种兵,更像职业应召女郎。进门搜身时,卫兵打开我那个宽度不超过20厘米,高度不超过10厘米的手包看了看,拿走了我的手机。手包里剩下的,是我的证件、银行卡、几张零钞,还有小镜子、香水、口红等等女人的小玩意儿,检查完毕,他们把手包还给了我。
看着我举到眼前的玻璃小瓶,吴兴友大惑不解:“你拿瓶香水干什么?”
吴友兴连着两句古怪的发问,让“蝈蝈”禁不住惊奇地回头。一名子弹已经上膛的卫兵立即用枪口捅了捅“蝈蝈”的后背:“不要动!”
“蝈蝈”浑身一颤,本能地举起双手,示意卫兵千万不要走火。
现在我必须说话了。
我轻轻晃了晃举到眼前的玻璃小瓶:“部长先生,您听说过沙 林毒气吗?”
吴友兴依然一脸迷惑。
我叹了口气:“好吧,部长先生,奥姆真理教听说过吧?东京地铁毒气事件?就这么小小的一瓶毒气,死了好几百人……”
吴友兴一怔之后,干笑两声:“你逗我玩吧?那就是一瓶香水……”
我略朝他俯身,吴友兴连忙退后一步,显然,他是怕了我手中的玻璃瓶。卫兵们一叠声地喝令:“不要动!”吴友兴举起右手,意思是让卫兵们不要乱喊乱叫。
“部长先生您看清楚了……”我作势将玻璃瓶朝吴友兴眼前凑去:“这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中间有个小小的玻璃隔层。看清了吧?这上层呢……”我轻轻晃了晃玻璃瓶:“部长先生您说得不错,的确是香水,下层呢……”我停顿了两秒钟,直到吴友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说:“不好意思,是沙 林毒液。这个瓶子,只要落到地上,肯定会摔碎吧?就算你们一枪打死我,我一头栽下去,这瓶子,恐怕也会摔碎吧?沙 林毒气马上就会冒出来,这个屋子里的人,部长先生,您的警卫,当然还有我们,每个人只要吸入一小口,就会口吐白沫马上昏迷,很快呢……我们都死了。”
我缓缓说罢,依然笑颜如花,依然轻轻地摇晃着玻璃瓶,等待着吴友兴作出反应。
“美女……”吴友兴响亮地咽了一口唾沫:“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嘛!你们是我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我怎么会真的把你们绑起来呢?”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不是假话,说罢,他“哈哈”干笑几声。
我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多年以前,我的
“妈咪”不止一次告诫过我:“笑,那是一下子就笑开的;笑着笑着不笑了,笑容是慢慢地从脸上不在的。客人怕什么,怕你慢慢地,一点一点慢慢地笑,那叫假笑,很阴险的,客人最怕的是什么?怕你原本是笑着的,突然一下子不笑了,那叫冷脸,最是得罪人,一个冷脸,一晚上的台费,你想都不要想……”
现在,我就毫不迟疑地给了吴兴友一个“冷脸”。
“我们来谈正事,部枪还给我们,快点!还有子弹!部长先生您放心,这个小瓶子,我会拿得稳稳的,绝对不会碰了摔了。”话音一落,我的笑容慢慢地重新浮上脸庞,嗯嗯,这叫假笑。
吴友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现在我相信了,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美女杀手?”
我歪头一笑:“是吗?”
吴友兴连连摇头:“好好好!都是好朋友们嘛,坐下来谈。啊,坐下来喝茶!来人啊,把枪还给他们!”
卫兵拿来“蝈蝈”的枪,朝他递过去,我把手包扔到地上,左手拿着玻璃小瓶,右手抢先一把接过手枪和弹带。紧接着,我张开嘴,小心翼翼地用上下两排牙齿叼住小玻璃瓶的瓶嘴,腾出双手,将子弹带缠到腰间。我从枪套里抽出手枪,右手持枪,摁动卡榫,退出弹匣,让吴友兴看清弹匣里黄澄澄的子弹,“咔擦”一声,推入弹匣,开保险,推子弹上膛,一气呵成。随后我捡起手包,缓缓将玻璃小瓶吐进手包。我腰缠子弹带,左手捏手包,右手持枪,笑吟吟地双手抱胸而立。
“让你的人都出去……”“蝈蝈”大大咧咧地在茶桌前坐下,声音很低,但是不容置疑地对吴友兴说道。
吴友兴踌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