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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说他从没打算骗我的时候,听起来不像是辩解。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宛如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阅读《挪威的森林》,那个午后,阳光淡淡的。
“好吧,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蝈蝈”把他的手从我的手心下抽出来,反手压到了我的手背上。
我从“蝈蝈”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红塔山”,用他的一次性打火机点燃。我提醒自己,明天,我要去买一个漂亮的打火机送给他,块钱以上的。
我已经很久不抽烟了,我被烟呛住,咳出了眼泪。
“你这烟,真次。”我含着泪水,嗬嗬地笑。
在网上发动“人肉搜索”找寻你的那半年,我没有做任何工作。现在想来,也就是那半年,我不停地上网查资料,去图书馆读书;那半年,我积累的知识超过了小学、中学和大学的总和。也许就是那半年,我真正完成了自己的大学学业,当然,我读的是一所真正的“社会大学”。
最后一个“赏金猎人”把“蝈蝈”穿制服的那张照片贴给我的时候,坐吃山空的我发现自己几乎没钱了。
我得向“蝈蝈”承认,我做了一件违法的事。
“你是知道的”,我嚅嗫着对“蝈蝈”说:“混夜场,像我这种人,是很容易认出谁是‘小姐’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发誓不再做小姐,可我有个挺好的‘小姐’朋友,我想跟她合作,挣点钱维持生活。”
“蝈蝈”默默地等待我说下去。
只用了三天,我们就抓住了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我的‘小姐’朋友碰上了一个胖子,交谈中我的姐妹知道他是个什么局长,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成都本地人。那天他们应该是接待什么重要人物,客人休息之后,胖子意犹未尽,决定找个小姐‘放松放松’。胖子喝得太多,谈好价钱,开好宾馆,草草了事后沉沉睡去。进入宾馆的客房之后,我的‘小姐’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交代她做两件事情,一是用‘客人’的手机往我的手机上打了一个电话——完事后,胖子睡得像头猪,我的‘小姐’朋友直接抓住他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试,解锁了胖子的手机——这样我就掌握了他的手机号码,当然,我要求我的‘小姐’朋友立即清除这条通话纪录;第二件事情是,把盛着胖子精 液的安全套用卫生纸包起来,塞到我朋友的包里带走,出门后就交给我。
“你不去做间谍,真是可惜了。”“蝈蝈”似笑非笑地调侃我。
第二天,我上网找到一个熟悉的网友,他是专门出卖手机信息赚钱的那种人,我不知道他如何能掌握那么多的手机信息。总之,我把我的朋友头天夜里搞来的手机号码告诉他,没过几分钟,他就查到了机主的姓名、单位和职务。当然,我需要通过网络支付他一笔佣金。
“这些,都会留下痕迹的。”“蝈蝈”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评价,又像是教授。
“我哪知道这些呀!”我撒娇一般叫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我到银行用自己的**开了一张储蓄 卡,我相信,借胖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报警。然后我用电脑给这位倒霉的局长大人打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简单到傻瓜都明白,他被敲诈了!
我用手机给那只盛着他的秽 物的安全套拍了照片,打印出来,附到信件后面。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这个套子里的东东将被分装成数份,其中一份将寄给他的老婆,还有一份将寄给他的上司,另有一份将寄给纪委。
“dna,你懂的……”我在打印的信中写道。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将5万元现金打入我的银行卡号,那只安全套以及套子里的内容将彻底消失。 我不能要得太多。我想,5万块钱,对他那种级别的官员来说,“小金库”或者“私房钱”,有的是,不会让他皱太长时间的眉头。
我用特快专递将那封信寄给了局长大人。
第三天,我的银行卡上就出现了5万元现金。
我分给我的“小姐”朋友1万元,我不能给她太多,否则她会认为这样做来钱很容易,一旦她热衷于敲诈嫖客,她会死得很难看。
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成都,回到了昆明。
“所以,只要放弃底线,什么事都不难办到。”“蝈蝈”皱着眉头,低沉地说道。
“不错!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放弃身体的底线,可以轻易得到**的证据;放弃生命的底线,同样可以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放弃灵魂的底线,人就成了魔鬼!”
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时,“蝈蝈”吃惊地望着我。
“难道你认为,我已经放弃了灵魂的底线?”我问。
“蝈蝈”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说:“我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但我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我自己,我不是坏女孩,在找到你之前,我顶多算是一个懒惰、虚荣、要强而放纵的女孩,是的,我曾经丢掉了**的底线,但就算那个时候,我仍然没有放弃灵魂的底线;自从我发誓要找到你,自从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我不仅固守着灵魂的底线,而且我发誓要收回身体的底线!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不仅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做到了。”
这些话,是我在内心深处呼喊出来的,我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