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和伙伴们对这个倒是不太在意,反正这两处的官军差不多就是自家的团练,管事的也是自家的连正。
真正轰动的消息并不是这个,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在意,真正轰动的消息是徐州要办一次比武大会,在这比武大会里取得魁首的人物会有个称号,号称是天下第一英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争强好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平时排出位次不过是靠着口口相传,靠着家族和背后的推动,而这次给大伙一个面对面较量的机会,实在是让人兴奋。
不要说是正在徐州的武人,外地没心思博富贵的,都在朝着这边赶,除此之外,还有大批想要看热闹的富贵闲人,也都是到处询问。
“说是这取第一的,大哥你会给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还会给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说这话的时候,刘勇满脸尴尬,屋子里的人神色也是古怪。
“这是看戏听书太多了吗?现在人这么多已经觉得心烦,还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我脑子坏了吗?”赵进哭笑不得的说道。
刘勇脸上的尴尬变成了惭愧,站起来躬身说道:“大哥,小弟现在还没查出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突然间就人人在讲。”
“真要比武的话,大哥二哥你们肯定是第一第二,那还轮得着别人动手。”吉香嘿嘿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很想上去比试?”赵进问了一句,吉香刚要解释,却看到赵进表情不是那么严厉,立刻轻松下来。
赵进苦笑着说道:“不要说你,我都有一点点心动,比武打擂,下面那么多人在看着,的确是有趣。”
屋中几人都跟着哄笑,都是习武的年轻人,对这样比武夺魁的事情怎么会不关心,能上去打是一回事,能在下面看也足够好玩。
陈昇点点头,然后又是摇摇头,闷声说道:“上去打也未必能赢几场,咱们练的是沙场上的本事,擂台上那是江湖比斗,不见生死我们未必能占便宜,见了生死又何必在那上面折腾。”
听这话的意思,陈昇也颇为动心,他这样沉稳的性子,能够这样实在是难得。
赵进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口说道:“这比武大会肯定是不会办的,不过这个消息怎么出现的要严查,到底是有人想我们这边越来越乱,好跟着浑水摸鱼,还是就是一帮闲人议论传出来的无聊事情。”
刘勇和如惠对视一眼,都是答应了,原本云山行就是个做生意和管理地方,如惠这个总管也是名副其实,现在云山行也要担负着监视和打听消息的任务,倒是和内卫队越来越像了。
说完这些,赵进又是问刘勇说道:“那个辛启韬的来历打听清楚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屋中安静了不少,大家都是看向刘勇,王兆靖和如惠格外的在意,刘勇点点头说道:“消息是马六打听回来的,昨晚刚到这边,那辛启韬出身官宦之家,曾祖曾在陕西做过知县,祖父在山西做过知府,父亲是工部营缮司的郎中,前年致仕返乡,这辛启韬在万历四十四年的时候开封府中举,当时二十六岁,万历四十七年进京赶考,但没有考中,一直往来于京城和开封府之间。”
“倒是和兆靖同一年中举的。”赵进笑着说了句,王兆靖也是微笑点头。
有明一代,同年讲究的是同省同期考中举人,或者是京师同科中进士,这才有互相交结的价值,因为京城官员的考核和升迁有一项很重要的规矩,就是要问同省官员的意见,虽然荒唐,却是规矩,大家只能抱团结党。
不过这河南和南直隶的同期中举,双方也就是萍水相逢的时候打个招呼客气而已,没什么别的关系。
“这辛家当年攀上了郑贵妃郑家的门路,这个也得了马冲昊的确认,不过这辛启韬却是有真本领的,在开封城内名气很大,号称是文武双全,书剑双绝,他乡试的考官还有意打压,结果还是让他中了,但郑家没落之后,辛启韬就很难上进了,这两年银子花了不少,可上面还是没有松口,估计以后想要中进士,已经不太可能。”
王兆靖轻出了口气,脸上有些许感慨,这人的境遇和他很相似,心有戚戚倒也不奇怪,这辛家靠着的郑氏一门倒了,而王家则是朝中朋党溃散,长辈仕途无法寸进,连累晚辈也没有办法金榜题名。
“向辛家提亲的人家不少,他家在开封城内已经是排上号的豪门了,不过这辛启韬的志向却很大,常说要光宗耀祖之后才会成家。”
刘勇说完这些抬头看了看,然后又是说道:“得知这个消息后,小弟找来马冲昊聊了聊,马冲昊说,开封城内豪门富贵众多,区区一个举人倒是不会太骄纵,这辛家四代为官,前两代都是进士,这辛启韬执着于进士功名,受挫怨愤倒也不奇怪,不过,一个身家豪富的举人愿意来咱们徐州地方,还是古怪了些。”
“当年做过工部营缮司郎中的,这可是金山银海的位置。”赵进念叨了一句,然后转向王兆靖,开口问道:“你怎么看?他住了几日就先去找的你。”
王兆靖点点头,沉吟着说道:“心里是有一股怨气,不过总体还是平和的很,他说咱们徐州既然都能靠着刀兵博来招安,现在朝廷没有他的上进之路,如果为徐州做些事情,或者在这里待价而沽,没准朝廷那条路就通了。”
“两家竞价才值钱的意思吗?”赵进笑问一句,王兆靖笑着继续说道:“这人的确是第一等豪富人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