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圣人将信笺打开,看了里头的内容,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靖王是他的兄弟,早早就被封王派了出去。这么多年来,京中但凡有什么大日子,那边皆是各种奇珍献上,但靖王却一直借口身体不适不曾来。
派了许多探子出去,皆云靖王有反意,这成了老圣人的心病。
他由来也奇怪,靖王这个兄弟,怎地这般长命,竟一直好好地活着。
如今,涉嫌曾经刺杀他的人,竟然和靖王有联系。
信中也写了,如今事发,需要靖王救助。所谓的事发,难道不是石夫人与行刺之事有关被知道了么?而这一封信,正是求助信。
老圣人所有的怀疑,瞬间从华家身上转移到了石夫人身上。
很快,他的思绪又转到镇国公府身上。
若行刺之事果真与石夫人有关,是不是也与镇国公府有关呢?
他想起镇国公府以雷霆手段,一下子将石氏休出府。
莫不是镇国公府发现了什么,怕惹祸上身,故而将石氏休出府?可镇国公府诸人若当真有所发现,为何竟不上报?
老圣人沉吟不定,半晌一挥手,“将石氏拿下,收押。”
先前进来那人略略一点头,便出去了。
京城一个客栈中,来了几个身形轻快之人,不多时这些人竟与一些人打了起来。打了不多久,从客栈中窜出一个满头金钗的半老徐娘。
此人满脸惶恐,出了客栈径自往京中最是豪华的客栈而去。
到了豪华客栈,她拉住了当中一个妇人,愤懑道,“目今遭人诬陷,还请帮我带话与天下人。”
那妇人看清捉住自己之人,顿时吃了一惊,“石夫人?你怎地这般惶急?”
此人正是被镇国公府休弃出府的石夫人,她此刻听了这人问话,并不回答,只道,
“前年黑衣人进宫行刺,背后之人乃是华家,绝不是旁的人。如今华家要将我赶尽杀绝,故将此事推到我身上。我死不足惜,万不可让华家愚弄天下人!”
此事近些日子来在京中权贵之家传得纷纷扬扬,被石夫人捉住的妇人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一把挣脱了石氏是手,斥道,
“你胡说什么?此事怎地又和华家有关了?”
说完觉得自己失言,心中惊惶,竟打算就此遁走。
可石氏好不容易捉住一人,怎会让她逃走?当即上前几步,将人拽住,又大声喊道,“刺杀之事乃华家指使,并非旁人,还请诸位明白。如今世人疑我,不过是华家手笔,要将我赶尽杀绝。”
说着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她疯了的眼神看过来,咬咬牙,又叫道,
“当初华家传信,说是若我想得镇国公夫人之位,可帮皇后挡剑以求。也因着此事,我方知乃华家所为。”
忽见一英挺男子越众而出,高声道,“安宁县主与你无故,缘何要帮你?当真是疯妇!临急竟胡乱攀咬,意图将镇国将军拉下马,让你儿掌管镇国公府。”
众人看去,认出此人身份,顿时都连连附和,“不错,不错!这疯妇也算好心计,临死之前竟也要拉个垫背的,为自己儿子留后路!”
“幸好周八先生提醒,不然我等反要信了她的谣言。”
石氏听得大急,忙大声道,“我所说皆肺腑之人,你们何必要被奸|人蒙蔽?”
她才说了几句,却有身着兵甲之人越众而出,要将她带走。
石氏见状,认出是想来擒拿自己之人,连忙后退。
可她一介女流,哪里能躲?很快被擒拿住了。
眼见逃跑无望,又有个与刺客有牵连的名头,石氏自知死期将至,忙大声道,
“华六娘偷偷卖了钟离一族的几千亩祭田,被我发觉,这才狠下毒手要杀我。华家与她关系亲厚,才捏造如此罪名害我,还望诸位明鉴,不要被骗了去!”
听到卖了祭田,众人俱是一惊,一时之间竟没有话反驳。
周八听了,眉毛微皱,很快舒展开来,笑道,“适才你云华六娘助你,如今又说她害你,到底是助你还是害你,到底全凭一张嘴么?”
众人经他点拨,瞬间明白过来,又是纷纷附和,并质问石氏。
可怜石夫人惶急之下说话并非深思熟虑,只想着将罪名都往华家推,又想让华恬身败名裂,便将能想得到的事都说出,压根忘了自己所说有自相矛盾之意。
她还待再说,却被堵住了嘴带走了。
客栈中众人进来不过是在京中逛得累了打尖,这回听得有这些事,心中未免多想。
尤其是关于变卖祭田一事,更让他们心中惊骇,要待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毕竟变卖几天乃动摇家族根基的行为,若并无此事,石氏为何要说出来?此事一经查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此乃镇国公府家事,我等却是管不上的。不过华家开一善堂,开华家书院,定不是短视之辈。”周八说完,对周围之人拱拱手,便率先离去了。
回到府中,他修书一封,命人送到了华府上。
而留在客栈中众人,一时都有些惊愕,但慢慢地又都冷静下来了。
周八说得没错,华家既能开一善堂,又能设立华家书院,就不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安宁县主出自华家,怎么会做发卖祭田之事?
更何况,此事已经传出,钟离家只消查一查便知道真假。
一时之间,众人眼见无事,便都散了。
也有那些盼着华家倒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