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小姐!您看那边有卖饧饼哒!!”朗儿亢奋的声音响起,她偷偷拉开小窗,兴奋又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岑涟却不为所动的坐在肩舆内,她听着闹市的喧嚣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按礼法规制王女不得随意出宫,所以宫女都比留在王宫中的王女要自由。
可就在今早,阿娥突然来到说苏婕妤为她备了肩舆,要她出宫去。
不用想也知道,苏婕妤必然安排了一场好戏就差她出演了。
岑涟看着身上新换的藕色袄裙,不由笑出了声。
“小姐,您笑什么呀?”朗儿疑惑的回过头看向岑涟。
只见岑涟摇了摇头,笑道:“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知道呀!”
“那你可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唔……知道的。但这与您笑有什么关系?”
“呵呵。原本是螳螂,却突然要成渔翁,你说我要不要高兴。”岑涟笑的双眼都弯成了月牙。
朗儿皱着眉思索了半天却参不透其中的门道,最后也就作罢了,继续看窗外的喧嚣。
岑涟并不在意朗儿的反应,她此刻为难的是她收不住兴奋的思绪。
经过姜姑姑和安邑公主出逃承恩门的事情她就察觉这背后还有第三方势力,而这一方势力似乎偏帮着她。
如果没有人杀了宋宦官而让姜姑姑被打的措手不及,又如何能让她被顺利挖目而不是思路清晰的反驳呢?
如果她没读过那些写满情话的牍简,又怎么能认出岑翥命人悄悄送到鸣湖轩约定私会的木牍呢?
所以既然有人撑腰,那还不得趁势出击!
昨夜安邑公主外逃的事情就算传的再慢,岑翥作为她的情郎不可能丝毫不知,所以那片木牍根本是故意放过来的。
尔后又没人来搜查借机对岑琼落井下石,所以那木牍也绝不是王后手笔。
所以这也一定是第三方的手笔!
只是……
岑涟思索的眯起眼,想着及时带岑翥离开的蒙面人,不由疑惑对方的身份。
岑翥按理说应当是孤立无援的,可这个时候会有人帮他,而且那人一定是知道苏婕妤会来的……
可苏婕妤来了看到岑翥又会怎样?
“原来如此!!”岑涟兴奋的呼出了声,气息都不稳起来。
朗儿被岑涟的惊呼吓了一跳,看着岑涟兴奋的眼中都染有一丝疯狂之色,不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岑涟可顾不上朗儿的感受,她脑中想着的是……
——岑翥根本不是王后的人!
或者说不只是王后的人。
可随即岑涟又觉得不对,如果岑翥是第三方的人,那躲着苏婕妤就意味还是要帮助王后阻止这场和亲的。
若如此放好约定私会的木牍后,大可差人搜查,后借机打压安邑公主,接连打压苏氏大族,再趁势闹大,这样那名以至响玉关的夏国信使必定会知道一二。
而且今天那名蒙面男子明显是匆忙奔来的样子。
也就是说那木牍本就只是给她、岑涟看的,用意怕是担心她笨,到这一步了还看不透苏婕妤背后的门道。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她看后竟会交给苏婕妤。
岑涟吁了口气,她没想到自己试图反客为主的举动,竟然惊动了第三方,甚至可能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如此想着她不由惴惴不安,只觉这就如同自己欠人银钱还倒打一耙一般——不道德啊……
可她若不那么做,那眼下她就是背水而战。
如今只有把机会摆在苏婕妤面前,她才能反客为主。
而这个机会就是把事情摊开了摆在明面上,让苏婕妤决定直接说动她,由她配合苏婕妤演一出移花接木的好戏。
让苏婕妤以为,她纯真到蠢,真心以为抓住所谓的小人、情郎就可以解除岑琼的禁足。
让苏婕妤利用她的自以为,来收回栽赃嫁祸的手段,直接来个请君入瓮。
不过怎么请,怎么入……
可就不只是苏婕妤说的准的了。
毕竟她岑涟可要自己走进去,至于怎么走进去那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而此刻漪澜殿中苏婕妤的举动迎合了岑涟的计划。
她刚刚吩咐了阿娥,收回所有诬陷的东西,她要计划请君入瓮,在岑涟和岑翥“私会”的时候移花接木。
让王后、王上都亲眼所见,才是最好的!
与此同时,王城长天宫中,岑裕一脸享受的趴在榻上,司语正双手游走在他身上。
“舒服!”岑裕大喊一声,只感觉背部的酸痛正一点点消失。
“您昨晚看书看得太久了。”司语轻声劝道:“下次不要再熬那么晚了吧。”
岑裕不吱声,司语却知道他下次还得这么做。
毕竟岑裕是个纨绔子弟,白日在人前怎么能捧着一册竹简惹郑章王的眼。所以只能深夜人后时,偷摸着学习。
“这手法很奇特啊。”
说话的是与上次候在荷花池旁的侍卫一样的青年。
“青曜哥要学的话……”司语转头看向那青年,他媚眼如丝中还带有调戏味道的说:“怕得断去阳刚之势再说。”
青曜浑身一个哆嗦,不由后退几步。
他与司语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是虎背熊腰彪形大汉,而司语骨架纤细明眸皓齿,一刚、一柔,一阳、一阴。
按理说是难相与的,但好就好在这个青曜实在是个实诚又心眼不多的一根筋,司语就是再怼他、调戏他,只要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