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长,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对于孟总为什么要转走这笔钱,我实在是不知道原因。”刘大宝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却压根不敢提包飞扬的事情。
“那我命令你现在离开展开行动,去查一查原因。总之,一定要在孟总赶来之前,把原因给我弄清楚。否则的话,刘大宝,你这个营业部主任也不要当了,到下面储蓄所去坐柜台吧!”
听着张淑君“啪”地一声扣断了电话,刘大宝呆立了有两三秒种,忽然间反应过来:只要按一下电话机的重播键,看看接这个电话的究竟是不是粤东省来的孟总,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刘大宝按下电话的叉簧,然后又轻轻地按了一下重播键,随着一连串嘀嘀嘀的自动拨号音之后,电话线路接通了,里面传来电话接通之后滴……滴……长音。刘大宝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大约等了有三四秒钟时间,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异常甜美悦耳的女子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是孟总!绝对是孟总!刘大宝心中狂叫,这位粤海市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副总裁孟爽孟总到城南支行办理业务时,是张行长亲自陪同她到营业部的,刘大宝清晰地记得这位孟总甜美悦耳声音……
原来包飞扬真的是打电话给这位孟爽孟总的,一瞬间刘大宝浑身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嘴里却还是下意识地问道:“您是粤海方夏陶瓷公司的孟总吗?”
“我就是。请问您是……”孟爽在电话那端回答道。
刘大宝不敢也没有胆子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失魂落魄地挂上电话,双手捂着发烫的脸庞发呆了三四秒钟,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像发疯一般冲出了办公室,嘴里发癫一般地大吼道:“包矿长!包矿长!您别走,您等等我啊!”
这时候包飞扬刚刚和熊红芳走出了楼下的铁门。熊红芳看着出了城南支行的地盘,这才轻声问包飞扬道:“矿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熊红芳愁眉苦脸地模样,包飞扬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接下来好办啊!我们去找其他银行,想办法申请一笔贷款出来。总之呢,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钱,给矿上的工人发工资。”
熊红芳看着包飞扬轻松的笑容,心中却是苦涩之极。心中暗道矿长您说得倒是轻巧,如果有其他银行肯贷款给我们旧河煤矿发工资,我们矿上早就神情去贷款了,还用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更何况这个时候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底了,银行都在拼命的回笼资金,又怎么可能放出贷款给我们呢?
想到这里,熊红芳脑袋就要炸开了。虽然说发不出工资是矿领导的事情,可是作为财务科科长,她也不少被那些不了解内情的矿工们骂,脊梁骨也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为了麻木自己,不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熊红芳只好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似的问包飞扬另外一个问题:“矿长,你刚才打那个电话是真的是假的?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什么在城南支行存钱的大款呀?”
包飞扬不由得笑了起来,“熊科长,敢情你认为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是假的啊?我的样子,很像骗子么?”
熊红芳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矿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撕心裂肺地声音:“包矿长……包矿长……您不能走,您等等我啊!”
熊红芳转过身来,只看见刘大宝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从铁门里冲了出来,头发迎风飞舞,脖颈青筋迸现,向着他们的方向大声嘶吼着……
包飞扬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刘大宝的吼声一般,步履轻盈而坚定地向停在不远处的上海轿车走去。
刘大宝见包飞扬步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更是大骇,拼了老命地往这里狂奔,那个速度即使拿不了奥运会冠军,拿个全运会冠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刘主……”
熊红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口刚想问刘大宝,却看到刘大宝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转眼就冲到包飞扬跟前,他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包飞扬一只胳膊,嘴里类似啜泣的声音,“包……包矿长……您,您千万……千万不能……走啊!都是误……误会……刚才前面的都是误会啊!”
看那姿态,包飞扬就仿佛是刘大宝的亲爹,即使让刘大宝当场跪下,刘大宝也会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啊?因为这四千万存款,对城南支行太重要了。
天源市是一个刚刚升格为西北省计划单列市的小城市,面积不大,其实还是天源县以前的面积,所以经济实力有限,金融机构所能拉到存款总额也有限。截止到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底,整个天源市包括工农建中交五大国有商业银行在内的所有金融机构的存款余额总数,也不过区区五亿出头。而这个五个亿的存款,被五大国有商业银行的二级分支机构和天源市城市信用社和天源市农村信用社这么一平分,每个二级分支机构能有多少存款余额,可想而知。
凭借着担任支行行长的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优势,工行城南支行可以算是天源市所有金融机构中存款规模最大的二级分支机构,全市绝大多数有实力的企业都在工行城南支行开设有户头,但是即使这样,城南支行截止到今年十一月底的存款总额也不错才一亿出头,占了天源市总存款规模的五分之一强。而昨天粤海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孟总在城南支行存进了四千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