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跟着赵根红办案,他们早就养成了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有所凭据的习惯,没有真凭实据支持的推测,在内部会议上是可以拿出来讲一讲的,但是在案件当事人面前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一旦让赵根红知道,挨一顿狠尅都算轻的。
薛寒梅气咻咻地正在替包国强辩护,却忽然间飞扬。她开始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地看过去,没错,这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就是老二家的儿子包飞扬。
“飞扬,你不在学校上课,跑来这里干什么?”
一时间,薛寒梅也顾不上生气,问包飞扬道。
“我……我……”纵使包飞扬聪明过人,又有两世的人生经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薛寒梅的问话。
路忠诚目光在包飞扬酷肖包国强的面孔上扫了一扫,心中一动,问薛寒梅道:“薛局长,这个年轻人是谁啊?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薛寒梅心中对路忠诚厌恶至极,装作没有听到路忠诚这句话,只是拉着包飞扬的手说道:“走,跟我回去。”
倒是路忠诚的秘书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听说包国强有个侄子在读大学,应该就是他了。”
包国强的侄子?
路忠诚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陡然绷紧,包国强的侄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中j委专案组的楼前?如果说是巧合,路忠诚是坚决不信的。世界上一切都有因果,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既然李逸风和方学文都敢在下面搞他路忠诚的小动作,谁又敢说这个年轻人不会搞那些名堂呢?
不行,得想办法把这个年轻人弄走问一问。明天换届选举就要开始了,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可不能让冒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路忠诚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中却透露着一丝阴森,不住地在自己身上逡巡,包飞扬就知道坏了,这个老王八蛋肯定是起疑心了。自己如果被伯母拉走,估计一出省委小招,就会被人堵上。如果换做其他时候到不要紧,可是眼下,自己的公文包里装的可是路忠诚的犯罪证据。一旦被路忠诚发现这个,证据被毁灭不说,自己恐怕也落得个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可是眼下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冲上去,对中j委专案组的人说,自己掌握了路忠诚的犯罪证据,要向中j委举报?先别说中j委的工作人员如何反应,这边路忠诚拼了老命,也会找个理由先把他架出去吧?事后路忠诚弄一纸精神病的证明,就足以向中j委专案组解释了。即使赵根红不信,强令路忠诚把自己交出来,自己手中没有了路忠诚受贿的证据,恐怕也只能被当做是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
看着路忠诚的目光越来越阴冷,包飞扬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反应,只要稍有犹豫,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伯母,我有事向中j委专案组反映!”包飞扬甩开薛寒梅的手,向楼门口走去。
什么?这小子有事向中j委反映?
路忠诚第一反应,就是必须马上拦着包飞扬,不能让他开口。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这个臭小子来添乱!
可是就在路忠诚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之前,包飞扬已经抢着开口了,他冲着那个送路忠诚和薛寒梅下来的中j委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喊道:“我叫包飞扬,是中天市代市长包国强的侄子。我要向专案组举报,包国强有严重经济犯罪的行为!”
什么?
空气一时间凝结住了。无论是薛寒梅,还是路忠诚,还有中j委专案组的工作人员,都把目光聚集在包飞扬身上。
“飞扬,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寒梅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一样,她用颤抖的手指着包飞扬道,“你伯父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你竟然敢说他有严重经济犯罪行为,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良心被狗扒吃了吗?”
看着薛寒梅气得不成样子,包飞扬心中也在滴血。可是,他只有硬着心肠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伯母啊,我宁愿用你一时的生气和误会,换回我伯父后半生的政治前途,也好过你现在片刻的开心,换来以后无穷的懊悔。
路忠诚则是喜出望外。他奶奶的个头!包国强这鬼东西太他娘的能伪装了!老子费尽心思想找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最终却一无所获,弄得老子真以为包国强是一个现代焦裕禄,两袖清风,一尘不染。敢情这全是包国强在日鬼捣棒槌啊!
贪污受贿这东西,也许骗得了外人,但是绝对骗不了自己的亲人。现在包国强的亲侄子就站出来举报包国强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包国强的的确确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嘛!这下子好,这下子大好啊!自己不用再挖空心思去编造包国强的犯罪证据,包国强这个大义灭亲的傻侄子就可以把包国强给钉死啊!
嗯,也不能说这小子傻,这小子精明着呢!看着包国强要倒台了,怕自己家受牵连,主动站出来举报包国强,不但可以戴罪立功,和包国强家划清界限,也可以在自己这边讨得一点好处,巴望自己念着他这一分功劳,多少给他一点甜头尝一尝,是不是?总比捆在包国强这艘破船上一起沉没来的好点?
想到这里,路忠诚跨前一步,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