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雨云是什么意思?”素意想了想,忽然发现她已经很久没碰到下雨了,这在沙漠地带很正常,于是更显得罗兰的“雨云”榛子很不寻常,又问,“你们多久下一次雨?”
“一个月。”阿迪不情不愿的,“我们有人工降雨设备,一次下两天。”
素意还看着他。
阿迪更不情愿了,撅着嘴低声道:“下一场雨大概还有两天……”
“大概?”素意挑眉。
阿迪快哭出来了:“好嘛!就是两天!啊啊啊啊啊!”他嗷的哭出来,猛地抱住素意,大孩子一样在她耳朵边嚎啕:“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教授你不要走嘛!我不要你走啦!”
这怀抱丝毫没有其他意味,但素意还是气乐了:“松手。”
“唔……”他很不情愿的放开手。
“一米外。”指。
“嘤。”他退后一步。
“去给你们二当家报信。”她指着楼梯。
“老爹把榛子抠出来后已经报告过了。”他不动,低头嘟哝,抬头看素意掸了掸自己的肩膀,那儿是刚才他搂过的地方,很委屈,“我清理过了,不脏的。”
“别随便碰我。”
“哦。”他抿抿嘴,鼓起勇气又抬头,“他们说我们的怀抱很宽阔可以给你们安全感的!”
“不宽阔,没安全感。”
“……”他耷拉着耳朵蹲到了墙角。
素意不理他,坐下来继续喝咖啡看材料,眼风瞥见阿迪偷偷往她这看,伸手把蛋糕盘子往他那拨了拨,冷淡道:“吃了。”
“我没有……”在看蛋糕……阿迪的下半句话被素意余光都不给一个的姿态给冻住了,很委屈的咬咬唇,还是忍不住过来拿了蛋糕,又缩到自己的角落吃起来,榛子嚼得嘎嘣嘎嘣响。
没过一会儿,芳芳来了,她把护卫留在了楼上,下楼时瞥了阿迪一眼。
阿迪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放弃了,一口塞下剩下的蛋糕,拿了餐盘垂头丧气的走上楼。
“海瑟猜的没错,他们会选择雨天偷袭。”芳芳开门见山,她的脸上也有一丝疲态,五黑的长发扎成一个华丽的大马尾,在紧身的皮衣上乖巧的搭着,“那是每个月能见度最差的两天,安分的人不愿意出门,会发生的除了混乱就是混乱。”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搬了。一开始选这儿做基地因为这儿离‘圣殿’总部最近,方便行动,现在资料也拿到了,还交给你了,成果已经超过预期,是到了转移的时候了。”
素意没问他们要转移到哪,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试验台,沉吟:“到时候怎么联络?泽洛被盯上了吧。”
“不用担心,法案和新的天赋人权会正在成型,很快我们会有很多\共同\的员工的。”芳芳意味深长。
素意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拟了五个方案,比较保守的,我不在你们也可以试一试,到时候赶紧报给我结果,我可以用\圣殿\的设备继续研究。”
这是叮嘱起来了。
“好的。”芳芳手撑着下巴,看似闲散,但眼神锐利,显然正认真记着,“还有呢。”
“有一些地方,我没空研究,都写在里面的备忘录里,都是行话,你看不懂的,要叫懂的来。”素意就差说句你是文盲了。
芳芳眼里满是笑意:“好。”
“还有,别碰希雅。”
“……”芳芳笑意尚存,却挑了挑眉,“她跟他们走得太近了。”
“她抱有希望,比我们正面,比起你,我更看好她。”
“哎……”芳芳貌似惆怅的叹了口气,把玩自己的手指,“我后悔了,不该在她醒来后还推平权和立党,如果没有她,你一个人我就放心了。“
“你之前还说她可以的要相信她。”素意冷漠脸。
“然后她就和他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芳芳一边说一边举起两根食指缩短距离比划,“这样不行,亲爱的,她心里没有恨,她太容易相信那群男人。你信不信,等到你研究出了解药,她会要你先拿出来拯救世界,让女性的新未来从道德制高点开始。”
素意沉默。
芳芳语调嘲讽:“就算她清楚真正的救世主只有你一个,她还是会相信那群男人的道德感和正义感,因为她自己就有过一个全心爱她和支持她的男人。而我……我只想捏着解药,等他们全部跪下了,再拿出来。”她嗤笑一声,“公平?道德?高姿态?呵!这些能让那些战死的姑娘们复活吗?”
果然是两个极端啊,素意想,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不满。
“你觉得她会影响我的判断?”她问。
“会。”芳芳斩钉截铁,眼神透彻,“因为你欣赏她的正直,还想保护她的正直。”
……无法反驳。
“总之,两天后就先让他们把你出去吧。”芳芳语气又松快下来,甚至带点调侃,“先让我们的女骑士用她的方式保护你,之后的路,就看我的吧。”
她在素意沉默的注视中起身,随手掏了根烟点上,吞云吐雾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们一个容身之处……我最擅长这个了,不是吗?”
素意一愣,脑子里莫名晃过了很多画面:在电视里到处宣讲天赋公平的芳芳,在后台接待狼狈的她的芳芳,宣布天赋公平党更名为伊甸园的芳芳……还有在最后一天,走廊里举木仓对着她和陆垚的芳芳。
不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