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震惊愕然,冠世侯骄傲跋扈是人所共知的。
可是在陆铮的傲然之下,心思手段样样不缺。
冠世侯很少在朝廷上如此鲜明的表态,或是针对朝臣。
更没有回护朝臣。
顾清……对了,顾清是陆铮心仪的顾家小姐大伯父。
早知道陆铮肯为妻族出力,当初朝臣也不会因为陆铮的身世而放弃这个女婿人选。
毕竟陆铮素来高傲,谁都不放在眼中,只在乎利益,有心招女婿的人家不敢把精心培养的女儿嫁给陆铮。
因为他们怕换不来好处,反而将来随着陆铮被清算。
八皇子给九皇子使了个眼色。
九皇子开口问道:“这么说陆侯爷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咯?倘若父皇同镇国公同时有危险,陆侯爷只会救父皇吧,毕竟父皇才能给你十足的好处。”
镇国公眸子阴郁,嘴角不自然微微轻抿,隆庆帝仿佛在思索这话,望着陆铮,眼角余光扫过镇国公。
“九皇子殿下又以何身份来问出此话?你是巴不得陛下同镇国公有危险么?”
陆铮眉头微皱,“陛下执掌乾坤,镇国公是忠臣干将,朝廷上失去任何一人,都得引得朝廷动荡,百姓悲鸣。莫非九皇子整日只想着如何让陛下同镇国公陷入风险?”
九皇子大声道:“没听懂我是假设么?”
他额头冷汗淋淋,感到父皇如同刀子一般的眸光,犹如针芒在背。
陆铮看都没看九皇子,“只要臣拱卫陛下,您就不会陷入危险之中,九皇子费劲心思的假设自然永远不会发生。”
隆庆帝嘴角微扬,压在胸口的怒气稍稍减缓几分。
“臣恳求陛下准许臣去贡院捉拿反贼。”
“朕准了。”
“谢陛下。”
陆铮转身利落的离去,渐渐在他身后跟上侍卫近卫。
隆庆帝望着他笔直矫健的身影,轻声喃咛:“陆恒,朕后悔了。”
镇国公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寻常,“陛下还是要找个妥当稳当的人看着陆铮,臣怕他……杀气太重,京城百姓大多忠于陛下,陆铮杀戮太多,臣怕影响他的寿元。”
“朕到是认为是要杀一批人才能震慑住宵小之徒!铮儿天生富贵,杀戮再多,朕也保他一世尊荣。”
隆庆帝淡淡说道:“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铮儿五岁入宫后,一直是朕在管教于他。”
镇国公:“……臣明白了。”
顾清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躲过一劫,有陆铮赶去贡院,幼弟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陆铮为何要帮他?
是为瑶丫头吧,无论顾四爷是否受伤,顾清心里对顾瑶都有一分的不满。
不是顾瑶,幼弟根本无需受这些磨难。
顾清有本事纵幼弟纨绔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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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之中,依然纷乱不断,何大人也受了一些伤,他努力维持着清醒,击杀潜伏在考生中的反贼,同时举着大喇叭安抚考生的情绪。
然而他此时说话考生根本听不进去,考生嚷嚷着离开贡院。
到是挥刀的反贼一个个被兵士击杀。
何大人是不能打开贡院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考生当中还有没有反贼!
倘若让反贼同考生一起出了贡院,何大人纵然勉强保下脑袋,他也得被帝王所厌弃。
因此何大人根本顾不上包扎伤口,好言好语安慰考生,同时让士兵震慑不听话的考生。
幸存下来的考生根本无法信任何大人,眼见着士兵拿着刀剑,反抗更是激烈,有大胆之人已对何大人开骂了!
何大人善于媚上,对下脾气并不好,他拿出所有的耐心好言好语安慰考生,可考生却把他祖宗八代都给骂了?
何大人很生气。
恰在此时,顾瑾一跃站在贡院门口堆放的石碑上,上面是熟悉的一句话,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对面的石碑上却是隆庆帝亲笔所写的劝学诗。
何大人眸子闪了闪,顾瑾的胳膊好似也受了伤,同往日相比有些耷拉。
可在这么混乱的时,顾瑾依然能保持冷静,知晓跳上不是隆庆帝题词的石碑。
此子着实不凡。
衣袖翻滚,气势飘然,顾瑾风姿犹如皎皎皓月,令人信服。
“年轻长得俊俏就是有好处啊。”
何大人喃喃的感慨,曾几何时,他年轻时也是俊美之人,可多年养尊处优,他发福了,轻轻揉了揉凸起的肚子。
一胖毁所有,再没人夸赞他英俊了。
顾瑾声音犹如清泉拍打青石,格外悦耳好听,“君子不立桅樯之下,同年急于出贡院乃是人之常情。”
“然而我们是谁?是今科贡生,最具才华的一批人,是扶危救难的君子,当下反贼已被何大人下令格杀,我等已无性命之忧,再狼狈奔逃出贡院,舍弃共同赴考之人,如何面对外面之人?”
“何处都有危险,若是惜命就不肯对还在受苦的同年们视若无睹,以后我等也可在危险下保命而至陛下和百姓于不顾。”
顾瑾抬起手上的手臂,振臂高呼,“我等寒窗苦读十余年,不是为荣华富贵,不是为太平享乐,而是为上报陛下,下安黎民。若为陛下,何惜此身?若为同年义气,何惜此身?”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传进没个人的耳中,顾瑾原本就因为登闻鼓救父和劝谏隆庆帝终止反诗案子而闻名天下。
他是年轻学子们的领袖。
此时他的声望更是达到了顶峰,人群中江南解元陈闵之高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