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就失去了。
天气凉了,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是否受得了外面寒冷的天气。
还有湘君,从未离开过家,这么久了,不知道是否能过得惯外面的生活。
因着他的原因,不得不在外飘泊。
“表哥,外面下雪了,冷了呢,您坐会就回去吧。”
最近他得以自由,锦瑟便也可以常来到他跟前看他了,虽然他并不需要她陪着,她还是常来。
他抚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猛然记起,刚成亲那时……
她受了些委屈,硬是要在外面冻着,生生的把自己给冻病了。
有时候她娇弱得让人就想欺负,有时候又倔强得让人头疼。
忽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她一定也很不适合,很怕的吧。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飘着的雪花中。
“表哥。”锦瑟叫了他一声,跟着他去了。
他最近性情是变了许多,以往还乐意和她说上几句,不论是好话或是坏话,讽刺挖苦都行,但现在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雪下得真大,他伸手就接住,但雪在手心里很快便又不见了。
都像昙花一现,只有地上慢慢堆积下来的雪花可以证明,它真的来过。
锦瑟跟着他,越发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慢慢就站住了,望着一个方向。
是皇甫羡来了,他大步流星地朝他这边走过来,他的侍卫宫女都跟着。
人当了太子,果然整个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瀚殿下看着他,并未行礼。
一切不过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偷来的罢了,有什么值得令人尊敬呢。
锦瑟站在他旁边,福了身:“太子,您来了。”
“皇兄,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寂寞,我便来看看你。”
“我一点都不寂寞。”他真不寂寞,他有儿子可以想念,也有妻子可以思念,他只是有些牵挂他们,并不寂寞。
他语调轻淡,淡得有些无力。
皇甫羡便笑了笑,一如他从前的温润儒雅。
“这么说来,是我挂虑了。”
“是的,让你失望了。”
皇甫羡低笑:“也没有失望,看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怕你想不开呢。”
“我没那脆弱,我伤心的是,有些人,我错看了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太子之位罢了,不值得我伤神,对于有些人来说,便是念念不忘,一生的执着,以至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为兄倒是真希望,你将来能造福百姓,成为万民之福。”
皇甫羡忽然就鼓了掌:“皇兄说得真好,您能有这样的胸襟,我真为您感到欣慰。”但是谁信呢,表现得如此不在意,是想麻痹谁。
“我自己也觉得欣慰。”
“……”
“外面冷了,太子您也回去吧,站久了会冷的。”
“皇兄你对父皇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怨言吗?”
瀚殿下望着他,忽然轻笑:“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找个机会杀了我,就如当初找个机会给我下药一样。”说罢这话,他转了身,离去。
他以为他不想这么做么?只是父皇早就警告过他,不许伤他性命。
他看看天,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
再看看瀚殿下,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孤傲。
即使是被废了太子之位,也不忘记保持他的清高。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现出原形,撕下他这份假装孤傲的嘴脸。
转身,出了萧寒阁。
回了东宫,顾云溪已迎着他出来了。
“太子吉祥,太子千岁。”顾云溪弯腰行礼,看他身上有雪,本能的想要上前,帮他拍拍身上的雪。
“你干什么?”皇甫羡一把推开了她。
这么久了,还是不肯让她亲近他。
顾云溪也不气,和他说:“我看你身上有雪,想帮你拍拍。”
“不用。”
“柚子。”他换了他的宫女。
柚子上前,帮他把雪拍了一下,笑着说:“殿下,已经干净了。”
羡殿下身边的大宫女的位置,自然是顾云溪比不上的。
她无声笑笑,也不嫉妒也不眼红,一切压在了心底。
皇甫羡便转身进里面去了,脸色有些暗沉,心情有些不快,在无人之处,便不需要伪装了。
刚刚皇甫瀚的表现,让他甚是不舒服。
他前后看过他两回了,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有探子前去窥视,给来的消息也是一样子的。
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没有情绪?怎么可能呢。
“太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顾云溪跟着走了进来,轻声问他。
她现在也是自由的了,至少可以自由的出现在他面前的。
有关皇甫瀚的事情,他还是乐意和她说上几句的。
“父皇夺了他的皇位,他会真的一点不难过吗?”
听这话便知道他多半是去见过瀚殿下了,云溪便轻声说:“当然会难过,会愤怒,会恨你了,但人是最懂得善变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隐藏下来,不露破绽。”
“殿下,您其实不用在他身上花费心思的,眼下重要的是,您要顺利登基,您若为王,还需要揣摸谁的心思吗?您若不高兴,找个理由便杀了。”
“殿下,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适?”
他点头。
“皇上还年轻呢,才四十多岁,如果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