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苏大人也来了,今笙就吩咐自己的厨房做菜,把云溪的人都撤了下来。如果是羡殿下一个人在这里吃喝,她还真不管了,随便他喝风也罢,但苏大人和哥哥都在,她自然不会真的随便了。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她自己列了个菜单子,交给了厨房去做,交代完事情,她便准备回去了,哥哥既然也在,自然也没她什么事情了。
“笙小姐。”走在抄手游廊之时,哥哥的贴身护卫林枫匆匆跑了过来。
林枫说:“燕爷请您到请面。”顾燕京本为国安候府的大少爷,现在虽说被封了都统,但私下里,顾燕京的那些属下还是喜欢尊他一声燕爷。
“有说什么事吗?”今笙询问。
“大概是想请小姐露一手您的琴艺吧。”
今笙这就奇了:“为何?”
林枫身为顾燕京的贴身护卫,常随他出入,自然是在一旁有听见的,便如实相告:“大概是二皇子质疑小姐的琴艺,咱们燕爷不服。”林枫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正是这样,当时顾燕京、苏大人还有二皇子殿下一块去了前厅小坐,奴婢们先上了茶,几个人也就闲聊几句,二皇子皇甫羡是知道苏大人为今笙琴师一事的,便故意说:“听说苏大人最近在做笙小姐的琴师,不知道这笙小姐是否有学到苏大人的千分之一。”
苏大人对笙小姐有了极高的评价,竟是说:“笙小姐聪慧过人,我倒觉得加以时日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气势。”
这话皇甫羡当然不服,认为苏长离不过是故意吹捧笙小姐罢了,从云溪的说法里他对今笙早有认识,自然是晓得笙小姐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凡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她都不喜欢,便哧笑说:“苏大人未免过于吹捧自己的学生了,谁不知道笙小姐那个人……”
他的话故意没有说完,但总归不是好话,顾燕京不喜欢别人说他妹妹的不是,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便开了口:“林枫,去把小姐请过来。”这便又对二皇子说:“一会喝酒,刚好让笙儿来为我们弹奏一曲,助兴。”
今笙就这样被请了过来。
待今笙过来之时这边也已摆上了酒菜,就等她过来弹奏助兴。
瞧见今笙进来,燕京还是立刻招手喊了她:“笙儿,你去坐下来,给我们弹首曲子,二皇子想知道你都跟着苏大人学了些什么。”
今笙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她若弹得不好,连苏大人的名声也辱没了。
她应了一声诺,默默的走到屏风后,那里有琴,有时候府里摆个宴席什么的,那琴也常被拿来用的,在宴席上显摆一番,若是弹得好,总是会引起旁人的嫉妒的。当年云溪就没少坐在这里出风头。
今笙坐了下来,摒弃杂念,想了想这几日一直反复练习的梅花三弄。
由于男女之防,隔了一个屏风,外面坐着的人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却能听得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那种一个音符响起竟能扣人心扉的音符,就像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人的心弦上,让人的心跟着音符起伏,跳动起来。
皇甫羡猛然抬首,隔着屏风他看了过去。
下意识的,他有些怀疑里面抚琴的不是笙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云溪告诉过他,笙小姐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就算由苏大人做他的琴师,那也不过半个来月的光景吧?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得好,更不可能弹出这等美妙的音符,更重要的是,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从未尝过人生苦痛的嫡出小姐,不可能凑出梅花三弄那等爱与哀愁,她不可能有那等境界,不可能有那等心境。但此时,她所凑出来的音符,就那样静静的沉沉的击在人的心房,仿若能震撼人的灵魂。
皇甫羡瞧了一眼顾燕京与苏长离,两个人没有什么异样。
顾燕京其实是听不太懂什么哀愁啦,他就觉得这曲子的画风有些冷了。苏长离则习以为常,自顾小饮了一杯,那皇甫羡便猛地站了起来,朝屏风那边走去。
他想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不是今笙本人,他是信不过她的,这个女子瞧起来太过诡诈。
皇甫羡朝屏风那里走了去,不料里面坐的竟真的是今笙,她仿若没有看到他进来,依旧投入在自己的音符里。她微微低首拨弄琴弦的姿态当真美得不可思议,如葱的十指轻轻一划动,就能划出动听的音符来,直击人的心扉,云溪口里那个蛮横无理、粗暴又肤浅的女子,怎么也没有办法与眼前的这位对号入座。
“怎么了?”顾燕京已经来到他的身边询问。
琴声因为顾燕京的询问便戛然而止了,今笙也站了起来,似有无措的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她一个嫡出小姐在里抚琴,二皇子这般进来未免有点无礼了。
“羡殿下怕是贪杯了。”苏长离人并没有进来,但声音却是飘了过来,令皇甫羡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但他随之也就哼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自我打趣说:“不愧是苏大人的学生,倒是让人生出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来了。”这便是承认她琴弹得不错了。
确实不错,他无法否认,只是内心有着惊奇、疑惑、或者是一些的不悦。
云溪干嘛要朝他说这种谎言,他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云溪,他一直怜惜的女孩。
“羡殿下你把我笙妹妹吓住了,笙儿,你回去歇息吧。”顾燕京便也借机要让她离开,哪料羡殿下忽然就转回身说:“倒是我的鲁莽了,我自当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