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是阿拉伯人。”克拉苏的这个回答带着某种惊惧和消沉,经过阿克巴鲁斯的多次欺骗,导致他对阿拉伯人这个群体都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感,虽然科波纽斯极力解释,说这位费萨尔熟知从黎凡特直到米底的所有地势地形,而且在先前服务军队的几年里没有出过任何疑点,就连要的赏钱也是中规中矩,但克拉苏还是在那儿,一副无法理喻的样子。
最终还是喀西约打了圆场,“叫费萨尔和他的同伴们,替我及一军团担任向导,总督阁下换个向导吧。”于是科波纽斯随即找来个卡莱城的希腊商人,名叫埃德洛马克斯的,来充当克拉苏的向导。
后来,两位向导都站在克拉苏面前,果然像克拉苏想的那样,费萨尔胡子油腻腻的,头巾也脏兮兮的,并且长得颇有些獐头鼠目;而埃德洛马克斯手脚白皙干净,披着很是奢华的夹衣,鞋子也是用上等皮革做的,有着闪亮的指环——对克拉苏这种商人来说,从对方第一眼判定是否有合作的资历和价值,是他必备的技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了后者,并且答应这位希腊行商,事成后付给他两千枚德拉克马银币,“这可算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百夫长的赏赐了。”克拉苏的价码让埃德洛马克斯很是受宠若惊,急速地向总督阁下不断鞠躬行礼。
“安冈第努斯,这个阿拉伯的向导就给你,带着三军团的四个大队,在总督阁下的侧翼与后方担任掩护,别迷路了。”喀西约指着个年轻的副将说到,周围的将佐有的人低低发出番嗤笑,看来这个安冈第努斯也是要倒霉了,谁叫这家伙出身寒末,并且平日也只知道埋头做事。能力也稍显平庸,总之就是那种退役后,除了积攒点薪资和遣散费,在殖民地当个三流承包商。或二等小康翁外,就再也出不了头的人物。
那个安冈第努斯喔喔几声,也开始和费萨尔谈起价钱来,结果两个都是属于嘴笨的类型,借着翻译打了半天手势,才确定了五十个德拉克马的价码,那个费萨尔接过钱袋,还千恩万谢,激动不已,这些银币足够他买一套木匠工具。外带几头羊的了,结果又惹得不少人笑起来,算是久违的轻松一刻。
夜幕低沉后,启明星仍未升起,第五军团被以换防的名义。调往了城外,许多低阶百夫长和普通兵士确实被蒙在鼓里。接着,在城市的后门,克拉苏坐在肩舆上,让首席副将欧古塔维斯带着一军团和二军团残部,合并约为五六千人的精锐,在前方突破拦截引路;安冈第努斯和另外位副将佩特洛。带着三军团剩余的八个大队分为两翼防护,而喀西约被排到了六军团,担任殿后。
还没走出城五个罗马里,克拉苏就看到了夜色下的山脉和沙丘,不断有小队的帕提亚人闪出,但是双方却各行其是。并没发生激烈的交战,因为不管对罗马的步兵,还是帕提亚的骑兵来说,夜战都是他们不擅长的课题,而且在夜晚骑兵比步兵的劣势还要更大一些。
但克拉苏全军遁逃的情报。传到苏雷纳的耳朵里后,他即刻发布了严厉的命令,塞尔希思将军带着所有的轻骑,绕过卡莱城,在阿克巴鲁斯的阿拉伯骑兵的引导下,前去包抄追击克拉苏,自己带着扈从随即即到。至于重装的骑兵,携带着旗标与军鼓,继续围困钳制住卡莱城的军力,不让留守的科波纽斯自由行动。
不久,疾驰马背上的苏雷纳,就看到几名阿拉伯人打着马鞭骑着骆驼朝他奔来,眼色和语气满是喜悦,这时天边角已经蒙蒙亮,但周边还是一片暗黑,星星和微光铺在辛纳卡山脉间,可以遥遥听到到处皆是的厮杀声和哭喊声,看来己方的骑兵已经咬住了罗马人的后卫,那几个阿拉伯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暗中买通的人,就是克拉苏的向导,他和同伴已经成功将克拉苏的本队人马,误导入一片沼泽里了!”
“很好,猎物必将还是我的。”苏雷纳上翘的发髻十分醒目,他得意地转动几下马鞭,随后带着后继的主力,朝着克拉苏被困的地方一指,万千雷霆般的马蹄声跟着他的步伐,激越而去。
“这个向导有问题,他会害死我们的,总督阁下。”克拉苏身边的好几名束棒扈从,包括掌旗官和首席百夫长,都对着前面一本正经地探路的埃德洛马克斯埋怨到,“半个晚上了,我们还未抵达伊克尼,他一会儿把我们带入满是沟渠的田野,一会儿把我们带到峡谷里绕来绕去,只要两个步哨时就能完成的路程,大半个晚上还未走完,掉队被屠杀的部下越来越多,和侧翼与后卫的联络也失去了,连欧古塔维斯将军都不见踪迹了,辛纳卡山脉下的这么广大的平原,一旦等到天明时分,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场灾难。”这时,克拉苏最信任的持盾奴也建议,把那个埃德洛马克斯给杀掉,随后快速靠近前面的部队,跟着欧古塔维斯将军一起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还没等克拉苏决定下来,突然在他的侧翼二三十个弗隆外的地方,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呼喝声甚至传到他的耳朵里,清晰可闻,“帕提亚的骑兵追上来了!”许多兵士面无人色地喊叫着,背着装具忙不择路地从他肩舆两边窜过,好像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位前任执政官兼统帅的样子,这让克拉苏又是惊惶又是尴尬,前头的埃德洛马克斯乘机高声喊道,“前面就是处大沼泽,叫所有人都过去,背靠着那儿,骑兵是无法包围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