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对面的骑兵,很古怪地退后,聚集在一起后,前列的纷纷下马,将短小而致命的箭簇泼水般的射过来,加利乌斯看着头顶上嗖嗖下坠的箭羽,又听到身边人不间断的惨叫和惊呼——因为菱形队形下,所有的ala骑兵排得过于密集,况且在罗马共和国向来受轻视的骑兵战传统下,通常的ala骑兵立领只勉强到了后脑勺,而不是像东方帕提亚、波斯骑兵那般,直到耳朵都有完善的保护,所以从李必达骑兵弓里发射来的,狠毒如蝎子尾或毒蛇信子般的刁钻箭雨里,纷纷连人带马栽倒。
“不行,照如此的态势下去,待到冲到标枪和搏战距离时,我军可就死伤殆尽了。”加利乌斯也觉得面对地方如此精锐,己方等于是在送人头,便发出了指令,菱形队很快变换前后位置,再度举着盾牌,在瓢泼的箭雨下急速退走。
结果雷鸣般的战斗声,忽然从加利乌斯骑兵队的侧翼响起,那边的长草堆里,迅速冒出十余辆轻型的双轮战车,后面跟着数百名骑兵,斜刺朝着己方突袭而来。原来这些兵马,在极度坚忍和娴熟的纪律约束下,故意埋伏在战场的侧边,战车将车厢放低,上面覆盖上长草,而骑兵则人马卧倒,不发出任何讯息,专等瓦罗的骑兵来救后卫时,再发起猛然的攻击。
现在对方的目的达到了,战车在前的矛尖,直接撕裂了己方的骑兵队形,马匹自动驮着主人望风而逃,随即李必达的骑兵顺势切入进来,用长剑和骑矛大开杀戒——最后,加利乌斯带着前队狼狈跑了回来,后队几乎全被歼灭,而前来奔赴救援的西班牙本地“牛头人”军团的三个大队步兵,看到如此惨状,头也不回,跑得比加利乌斯的骑兵还要迅速。
而李必达骑兵们,在军号喇叭声下,徐徐收拢队形,从容不迫地在缴获的辎重上点燃大火后,而后也撤离了。
傍晚,惊魂未定的加利乌斯,强烈建议瓦罗挖掘营地与壕沟,防备对方骑兵的进一步追袭,而总督阁下则愤怒训斥了他的“无能”,加利乌斯忍耐不住,就抗辩说“对方之敌,根本不是什么流窜的马匪,他们铠甲精良,战术操练卓绝,根据我掌握的讯息来看,是凯撒首席副将李必达属下的骑兵,大多来自东方、努比亚与高卢!”
瓦罗便咕噜了几声,接着又抛出个模棱两可的方案,“立营是要立营的,但是科尔杜巴城我们也不能不去。盖约.加利乌斯,你现在带西班牙本土军团,先去科尔杜巴;我领着小驹军团,外带五百名骑兵,就在此组成防线,立下营垒,抵御那个李必达的骑兵。待到你在科尔杜巴站稳脚跟,获得给养后,我俩再会合。”
再会合?难道总督您就不担心,在敌人骑兵后,是大批的主力武装嘛!但加利乌斯现在已经顾不上陪着这老家伙疯狂了,既然能让他早点脱离这个坑,那就巴不得早点成行。
在当晚第三个步哨时,加利乌斯就带着“牛头人”军团——现在逃亡得不足四千人,急速朝科尔杜巴城挺进,出发前加利乌斯为挽救临近崩解的军心,特意许诺入城后给予所有兵士额外的津贴,如此剩余的官兵才愿意成行。
一场武装大游行开始了,加利乌斯和所有的兵士忍受着荒原的灼热和干燥,沿着溪流蠕动着人马的脚步,结果在距离科尔杜巴四十个罗马里不到的距离,这位将军见到了先前护送使者的那一百名骑兵,他们的铠甲与武器全都丧失了,带着羞惭的神气,报告上司说:
“科尔杜巴城叛离到凯撒一方了!城中的长老们,在听说北方伊莱尔达的凯撒重振旗鼓,南方李必达上陆攻陷卢西塔尼亚后,他们立即就改变了立场,将城门紧闭,征募壮丁守卫塔楼,并将我们全部驱赶了出来,至于同盟军那些人,受了酒食的诱惑,直接加入了城方协助守御。”
加利乌斯不由得仰天长叹,悲从中来,便问那个带头的骑兵头目,“你为什么拒绝了科尔杜巴的劝降,跑回来了?”
“我只是想,必须还是得有人向您报告这个情况,那就是前面的科尔杜巴城,已没必要再继续往前走了。”那头目舔着龟裂的嘴唇,说到。
这会儿,加利乌斯只是指指队伍,那头目发觉,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牛头人军团的所有官兵都大呼起来,他们紧紧抓着手里的武器,并且掌旗官在地上拔起了自己军团的旗标,而后在各个氏族部队长的默许甚至鼓励下,朝着别的方向陆续离去。
“你看到吗,兵士们全都叛离了。”加利乌斯沮丧地说到。
入夜时分,加利乌斯带着所剩无几的残部,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瓦罗的营地。
惊慌失措的瓦罗,彻底没有了主心骨,因为李必达的六军团昼夜间疾行,已经扼守住他返回的道路,也筑起了营垒。
“我们可以回加地斯吗?”瓦罗询问幕僚,幕僚们都摇摇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说,加地斯应该已确确实实地陷落,所有的物资都落入敌人手里,卢西塔尼亚行省的南部和中部都已叛变,北部也在风雨飘摇当中。
“对方营垒的情势怎么样,加利乌斯,你觉得我方应该派出斥候,而后与他们开战吗?”瓦罗吞吞吐吐地问到,这个决策他是不愿意做的,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在军事上是弱角。
果然加利乌斯毫不容情地否决了,“也许兵士在列好阵势后,自动就垮了,我们没给养,缺乏训练,斗志和士气也糟糕到极点。总督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