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散去后,战神大校场的老兵们帐篷依旧在风中屹立不倒,但李必达再度停下了脚步,他在其后只是精心调度着奥斯蒂亚河港的运输问题,没有前去大校场对索饷老兵发动演说,也没有派遣罗马城外的军团对他们进行镇压。
反而,李必达还从各地运来的麦粉里,抽出相当部分,做成许多糕点面包送往大校场,供老兵和家属们食用,并叫奴隶用骡车送去足量的清水,甚至还用陶瓮在农神节前一个集市日时,给每人派发了五十枚塞斯退斯的慰劳金,“如果想参与节日庆典,那就使用这些临时的馈赠,可暂时无虞。”
一些不好意思的兵士,在骑兵长官的感化下觉得羞愧,便和家人收下那些钱,悄悄地撤走了自己的帐篷返回坎佩尼亚了,“吃,为什么不吃呢?难道还害怕有毒吗,诉求既然是正义的,那就该理直气壮地做任何事。”大校场边上,斯卡瓦第一个来到骡车前,从奴隶手里夺下面包和清水,大吃大喝起来。
但暗中斯卡瓦便指示留在坎佩尼亚的几个军团,立即停止劫掠周边乡镇的行为,以免得在将来的谈判当中,被李必达抓住话柄。
在李必达来大校场前,更劲爆的消息传来,**官凯撒已从埃及冒着春季的逆风,兼程赶到他林敦上岸,并正朝罗马城赶来,准备解决这场兵变。听到这消息后,又有部分老兵不敢面对秃顶老上级,他们害怕在演说的时候,凯撒会当面点出他们的名字,那样真的是比死掉还难受。
但百夫长斯卡瓦,还有两名百夫长分别是提洛、克鲁希纳斯,及两名军事护民官阿维努斯与冯特尤斯,依旧作为骨干,与三千多名同党,继续在大校场坚持,要为所有人讨取公道。结果,这时候骑兵长官来到了,这位穿着长袍来到校场后,登上了临时敷设的讲坛,所有的老兵都呼啦下围了上来,准备和李必达谈条件。
但李必达上了讲坛后,却开腔说:“我本以为一支真正的军队,既能承受顺境更能承受逆境,更何况你们在卢比孔河上对**官发过誓言的,要追随他直到天涯海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非利加也应该属这个范畴之内。”
“我们只是要求属于自己的津贴和待遇,这种话要重复多少遍,才能入到官长的耳朵里。”斯卡瓦愤愤不平。
“你们的要求不可理喻!”李必达大喊道,“你们先前在高卢作战的时候,为什么没爆发过兵变,那是因为每次战胜敌人,都能获得凯撒阁下给你们分配的战俘奴隶,还有毁灭蛮族城镇带来的金银,在尸骨堆上每个人都发了大财。现在要去西班牙,要去阿非利加,并且赏赐少了,不能任意劫掠,你们就开始畏惧严酷的自然环境了,就无边无际地贪婪索取,好像整个国家离开你们就运转不起来一样。多么可耻的事情,凯撒阁下征募的正规军团,大部分都叛逆了,特别是十军团居然是主谋,要知道**官是最偏爱你们的,偏爱到让其他所有军团都感到嫉妒的程度,难道你们忘记了原先的誓约嘛,就不畏惧神谴吗?”
“是**官阁下先忘记的,我们兵士还没要求他兑现当初在卢比孔河边所发的誓约呢!”与斯卡瓦同气连枝的另外位百夫长提洛激动地窜起来喊到,结果他的话语激起了许多赞同的声音。
这话李必达倒是迷糊了,卢比孔河时他全程伴随在凯撒身边,怎么从来没见过对方许下什么了不得的誓约。
但提洛继续公布着所谓的凯撒誓约,“那天,我碰巧也在河边,凯撒阁下当着我们的面发表演说,我当时还在十三军团里当低阶百夫长,正在大队的最后列,但亲眼看到凯撒取下自己的指环,随后所有兵士都欢呼起来。”
“凯撒取下指环时,当时的原话是‘只要所有人能维护我的名誉,为我而战,哪怕叫我取下这东西,放弃现在的身份也心甘情愿’。”随后,李必达很清楚地将当时凯撒演说内容给复述出来。
“你胡说!”提洛喊到,“别以为凯撒阁下的手势我不懂,那意思是战胜敌人后,给我们每个人都当上能戴指环的骑士,就算不授予骑士身份,也要馈赠每位老兵四十万塞斯退斯。”
骑兵长官瞬间沉默了,他有时候觉得带着这帮粗鲁没文化,比菜市场农妇还喜欢传播不知所谓小道消息的老兵,真是件极度危险的事,凯撒不过是在演说的时候,使用自己的指环做了个道具,居然被老兵讹传成这副模样(因为骑士都是金指环的),更无奈的是兵士们也都相信凯撒可以做到这点,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全罗马的骑士阶层也就一万人上下,而凯撒的军团不下十万人,能“脑补”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绝了,堪称最美丽的误会。
骑兵长官在讲坛上,也在噪噪声里沉默地抹了把脸,随后对兵士们说,关于骑士指环和四十万塞斯退斯(因为在古罗马,达到骑士身份必须拥有对应的资产)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还是等凯撒本人来到罗马后你们再议,但是现在我本人必须诚实地公布另外件事,“那就是,如果你们罢战索饷,要求退伍的话,那我完全可以照办,因为我可以带着五、十二、十三、十六与三十一这些军团去非洲作战。”
此言一出,宛如雷霆般,所有的闹事的都霎时沉默下来:是的,既然骑兵长官手头已经有了另外五个满编军团,那么为什么要再认可他们的索取呢?现在所有的老兵军团,要挟凯撒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