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接着将青衫男子的名字逐渐喊了出来。玉染保证她绝对不会记错,这个身着一袭青衫,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男子一定是那日遇到的,认识自己的人。玉染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叫修子期。“怎么会是你?”玉染一手还捏着面罩,有些犹疑地道。修子期沉默了,他不知晓在此时自己应该些什么。为了能在容袭到来之前看好玉染,他只好想尽办法地进入湘王府,而成为湘王府中的暗卫是他很好的选择。不过,修子期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成为了长孙弘的暗卫之后,最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玉染的随从,被长孙弘命令保护玉染的安全,这的确是正合了修子期的意思。“姐。”修子期思来想去,只是恭敬地喊了一声玉染。玉染张了张嘴,柳眉微微拧了拧,一双美目似乎想要在修子期这张冷静的面容上找出些许答案。不过,她没有能够成功。她失笑道:“上一次一口叫我一声姑娘,现在又改成姐了,你这么称呼我不累吗?”“不累,子期定当不负世子殿下交托的使命,护好姐周全。”修子期很是正经地低下头回应道。修子期上一次对玉染知道她是谁,并且玉染觉得,他应该还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且看他现在的意思,好像是还不想要告诉她。玉染的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她望着修子期,许久之后,她垂了垂眼帘,再抬眸时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她对着修子期笑了笑,耸肩道:“你不想,我也就不问了。反正,我觉得我一定是可以记起来的。如果那个时候让我想起来了你是谁,我一定再要好好你一番。现在的话,就先帮你把手包扎一下吧,等会儿宛然应该要过来了,我觉得你应该不大想要让她见到你吧?”修子期这一次没有拒绝,当然他也只是从玉染手中将纱布接了过来,便自己包扎了,又在玉染的眼皮子底下飞快地消失了。玉染看见这副情景,先是怔愣了片刻,接着却莞尔笑了出来,一边轻笑着一边摇头。又过了一会儿,玉染便瞧见长孙宛然过来了。长孙宛然看上去应是比平日里多穿了两件,她先让婢女退出院子,然后仔细上下扫了眼玉染,有些讶异道:“南玉,你不冷吗?你穿得未免少了些。”玉染盯了一眼自己的一袭红裙,又想了想自己里头穿得就比秋时多了一件,外头虽披着披风,和长孙宛然一比,却是就是薄了许多。玉染笑道:“不少了,我觉得不冷,这样正好。”“你觉得正好,可这风可和秋时吹在身上的感觉全然不同,若是把你给硬是吹病了,那可要怎么办?”长孙宛然不赞同地道。玉染耸了耸肩,一双凤眸明亮,“不会的,要是宛然你要我同你穿得一样多,那你可能只能看到我日日躺在榻上,连走一步路都动不了了。”“哪儿有那么夸张?对了,绿彤人呢,她没有跟着你吗?难怪让你只穿了这么一点衣裳,就敢在院子里坐着。”长孙宛然在玉染左右看了看,接着问道。玉染摆了摆手,唇角微扬,“是我让她回去休息的,我看她这几日精神不太好,想来比起你口中可能被风吹病的我,她是真的病了。”“怪不得……”长孙宛然闻言,一边看向玉染一头散乱地淌在脑后的墨发,一边感叹着开口。因为长孙宛然突如其来的注视,让玉染不禁微微笑了笑,还抬头又重新捋了一把头发。长孙宛然终是没能对满面笑意的玉染出打击的话,于是她只好转而道:“看来自从兄长你适合穿红色的衣裳之后,给你送来的就都真的是红色的衣裙了。不过,南玉你穿得确实很合适。”“这是他前日差人送来的,不过自从那日出游回来,我倒是已经有五日没有见着他人影了。”玉染眉梢微挑道。“其实,我好像听人……兄长这几日都有出门,而且每日出门回来的时候,都是酒醉不醒,老是在胡话。但是兄长以前就算在外面外闹得再久,也绝对不会这样的。还有就是,平日里父亲若是看到兄长此般模样,必定是会重重责罚他的,可是这一次,居然连父亲亲眼看到了,都一句没有责骂兄长。”长孙宛然垂下眼帘,低声道。玉染听着,不知为何眉头微微皱起,她总觉得,事情好像向着不好的方向一步步地靠近了,而她却依旧对很多事情都想不大透。“所以宛然,你今日来就是因为想把他的事情告诉我的吗?”玉染问她。“是,也不是。”长孙宛然一会儿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她有些踌躇不定地开口道:“南玉,你……”“什么?”玉染偏了偏头。长孙宛然抿了抿唇,最后似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她一闭眼就启唇问道:“南玉你是喜欢兄长吗?”“喜欢谁,你兄长,长孙弘?”玉染眨了眨眼,她愣是盯着长孙宛然静默了半,接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连提手掩个面的意思都没有,是那种咧着嘴笑得随意的模样,她的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都是瞬间星星点点地闪烁着。须臾,玉染才缓了过来,她温声道:“宛然,我是喜欢长孙弘,但是那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他这个朋友。至于其他的情感,抱歉,我没有。倒是宛然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啊,是吗?”长孙宛然的面上有飞红泛起,不知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被冷风吹的。她垂着眸子不敢看玉染,半晌才重新开口:“其实,我只是想,如果南玉你喜欢兄长,那也挺好的。我觉得兄长他应该也挺喜欢你的,要是南玉你嫁了兄长,那想来就不用一直那么努力地逼迫自己去想自己是谁,又要回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