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德语,‘和平’!”那女人尖叫着,“是‘和平’!快,跟我一起喊!”
“zukush……!”(和平!和平!)
四个人一同高举着那片白布,在摇晃的小船上激动地手舞足蹈,拼命地大叫大嚷着,拼命地示意自己的手中并没有什么兵器!
谢天谢地,他们好像有反应了!
“螃蟹船”上的亚摩力人立即停止了射箭,几个人开始相互嚷嚷着什么。
很快,那艘船上狭长的三角帆落了下来,两只长桨也从船舷两侧伸出,船上的人开始有节奏地划水,一步一步靠近殷戍这艘倒霉的小船。
终于,这条原始“三体船”一侧伸出的小“船体”怼上了自己的小舢板。
几名亚摩力人一下子扑到了船头,居高临下、面带警惕地审视着他们。
一个家伙突然用手指着天空,开始大声叫嚷起来。
“他问我们是谁,为什么乘着这样的小船过来!”公主小声翻译着,“他叫我们对着沙玛什发誓,绝不可以说谎!”
“沙玛什是谁?”殷戍紧张得尿都快出来了。
“太阳神沙玛什!”女人焦急地解释道,“是亚摩力人的太阳神!地位就像我们的阿吞神一样!”
船上的亚摩力人一直在死死盯着他们,紧张的空气简直就要爆炸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家伙再一次厉声叫道,身边的几个亚摩力人也纷纷抓起了长矛。
殷戍的大脑轰轰作响,在飞快地斟酌着词句。
“我是埃及帝国的塞内德.安虎.莫润尔.孟图霍特普,是泰菲比.安虎.哈舍苏特.孟图霍特普老爷的儿子!”他突然无比谦卑地弯下了腰,大声喊道,“我请求见尊贵的亚摩力人的王者,我请求见亚摩力人的雄鹰!……”
公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货竟然直截了当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了!但她来不及多想,还是用最动听、最谦卑的声音将他的话通通翻译成了阿卡德语。
“什么?你是什么人?”那个亚摩力人似乎没听清楚,继续大喊大叫着,“你是谁的儿子?他又是什么人?”
“我是埃及帝国大维吉尔(宰相)的儿子!”殷戍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是埃及帝国的贵族,听明白了吗?”
待到公主翻译过去之后,船上的亚摩力人一下子变得紧张了,相互间开始交头接耳了!
“您疯了,我的安虎!”公主脸色惨白,虚弱地捅了捅他,“您怎么一上来就暴露您的身份?”
“就算我自己不说,亚摩力人也会从阔阔塔那里得到的,”这家伙硬着头皮强颜欢笑道,“你看这阵势,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得到的。那还不如我直截了当亮明身份呢……”
“可是……”
“我的公主,我现在正在赌,”殷戍面色一沉,“我指望着我的身份能够起到某种正面的作用……我希望你帮我赌赢这一局!你放心,我死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那女人苦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船上的亚摩力人变得活跃起来了。
“你是维吉尔的儿子?”一名看上去年长一些的人用一种十分客气的语气问道,“你是一名高贵的埃及人?那你为什么同蓬特的阔阔塔混在一起呢?”
“我本来要去三角洲的‘渔夫州’,我自己的船在萨瓦瓦碰到礁石沉没了!”殷戍朗声答道,“我正好在那里遇到了阔阔塔的船队,他页正好要去西奈的巴里,好心的他收留了我们……”
“你们是从萨瓦瓦来的?”
“是的!”
一问一答之间,这家伙的汗已经浸透了罩袍——他刚才差点冲口而出“船遇到了风暴沉没”,而在这每天都是万里无云大晴天的红海之上,几乎100年才能碰到一次风暴——他差点穿帮了!
而图雅公主的阿卡德语似乎不太熟练,往来几句话翻译下来,这女人的罩袍也被汗水浸透了。
“你怎么证明你是维吉尔的儿子呢?”年长的亚摩力人问道,“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呢?”
“我有证明,”殷戍仰着头叫道,“我有神圣国王陛下颁发给我的全部文书和印章……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看!而且,我完全可以对着您的沙玛什神起誓!”
船上的亚摩力人又交头接耳了一番。
“啊,尊贵的埃及人,”那个年长的家伙突然双手捂胸,恭敬地将头低了一低,“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当然不想冒犯你。那么,你身后的两个女人和一名男子,又都是谁?”
“两名女子是我的侍妾,至于这个男人,”殷戍拽着他的胳膊高高举了起来,“是阔阔塔老爷的侍卫!”、
亚摩力人突然一下子炸锅了!
“阔阔塔的人!啊!”他们乱七八糟地叫喊着,“埃及人,你乘坐着小船向我们驶来,还带着一名蓬特人,你到底想干嘛呢?”
当公主将船上那些人咄咄逼人的问题翻译过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殷戍的脸上,看得他浑身发毛。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稍有不慎,就会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我代表阔阔塔老爷,向海上的雄鹰亚摩力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拼尽自己的全力吐出一些最美好的字眼,“太阳神沙玛什的光辉照在大海上,照在亚摩力人的身上,同样也照在蓬特人柔软的心灵深处。阔阔塔老爷说,他敬畏亚摩力人古老的传统与辉煌灿烂的历史,他欣赏亚摩力人驰骋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