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杰并不能算是临时起意。
从那个女孩求救和哀鸣的声音来听,她年纪不大,口音很重,应该不是奥尔梅克本地人,他觉得,这样一个受害者如果可以用钱解决问题,值得尝试一下。
而且,奥尔梅克实在不缺肯为了钱做任何事的婊子。
但那个屠宰场的艺术家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花了两万米元把小羊羔买回来不是为了转手赚钱,你最好别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这样的女人就是逃掉,卖家也会为了自身安全把她弄死。到时候只会比在我这儿更惨,你知道一个健康的活人如果拆解成器官能值多少吗?不想让她出去只剩下一张皮的话,现在,滚蛋吧。咱们的生意结束了。”
足足用了几十秒,浦杰才压下了心理那股突然蹿起的怒火。
他克制住了拔枪打死面前这胖子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还需要来做生意。
至于那可怜的羔羊……在奥尔梅克,实在是太多了。
他如此自我安慰了一句,带着一种微妙的自我厌弃,拿起那堆身份证件装进兜里,点头告别。
他现在已经是多恩,一个三十六岁退役摔跤手,奥尔梅克与东阳混血,所以有点口音,退役后好嫖好赌,钱花得精光,打算在无法无天的地方找点活儿干。
在车上用大约半小时牢记了这个身份的一切,浦杰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屠宰场,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他提醒自己记住,这里还有一只可怜的小羊羔,等到奥尔梅克的一切都解决完毕,他一定。
因为他看得出来,那屠夫的眼里有种对杀戮和虐待的狂热,而那女孩,在那家伙眼里都已经不能算是个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救她。
可他暂时没有去做。
他不想因为身在泥潭,就放任沉没。
他不是什么正义超人,但也不希望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总听到那女孩绝望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