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珊瑚影影错错,一路疾驰,很快,三人便飞到了水晶宫。
段玉率先落地,紧接着便是驭虎而来的展红玉,两人相视一眼,颇为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果然,蛟和虎天生就是不对付的。
“呼——”
李牧鱼扇动着洁白的羽翼,扑棱扑棱,卷起漫天的白羽,姗姗来迟。
“咦?这个翅膀......难道你的本体是飞禽那挂的?”
话音刚落,李牧鱼便抖了抖背后的翅膀,两片洁白的羽翼便化为星星点点的白光,消散在空中。
“切,又是幻术。”
听到展红玉的牢骚声,李牧鱼耸了耸肩,也没辩驳,反倒是旁边的段玉,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满脸满眼都写着好奇。
一蛟一虎居然皆是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看着他这条小鲤鱼,若是他们两人再统一现出真身,那场面想想也是刺激。
“额,你们还要不要去藏宝库了?”
见李牧鱼有意岔开话题,两人也就收回了目光。
人家不想说就算了,只是好奇心作祟,这事儿就跟个猫爪子似得抓得他们心痒痒的。
“拜见二皇子。”
闻声看去,原来又是那两头守在水晶宫门前的黑熊精。
“恩。”
段玉点了点头,便携着两人走进水晶宫内。
嚯!
刚一进门,李牧鱼就差点儿被水晶宫内的富丽堂皇晃瞎了眼。
红玉珊瑚千奇百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满整片墙壁,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过往行走的龙宫侍女完全就是视而不见,弃掷逦迤。
“你们龙宫......可真有钱。”
闻言,段玉忍俊不禁地瞧着李牧鱼一脸惊叹的样子,便拿出许久不见的折扇,颇为做作地扇着风,挑了挑眉,打趣道:“这些对我们水晶宫来说,都是小意思。”
“真臭屁。”
展红玉语气也有些酸,对比这水晶宫,她那白虎岭简直就是贫民窟。难怪,以往父亲从蛟王域回来的时候,总是一副吃了屎的郁闷表情,如今看来,她当真是感同身受。
水晶宫,简直就是穷人之敌!
“二皇子。”
“恩。”
过往之间,如花般的蚌女海女皆是毕恭毕敬地向着段玉行礼,目光朝下,卑躬屈膝,专业性十足。
李牧鱼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龙宫奴仆,果然,巨木之下必有求庇护者。忽然,李牧鱼想起了在黑沙河中的日子,云姬的强势与威逼利诱,他的弱势和卑躬屈膝,施恩和施威,恩情与仇怨,林林种种,他和云姬的关系当真是复杂难明。
当初,他踩在云姬设下的套子里,一步一印,九死一生,但终究却还是化险为夷,还得了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肖想的大机缘。
仇与恩,怨与得,若以因果之说来讲,要怎么清算?
他和云姬的因果,当真是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楚。
李牧鱼想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
因果循环,有因即有果。但何来这因,又何来这果?因果又如何清算,如同一团乱糟糟的麻线,将他绕得越来越乱。
当初在法船之上,李牧鱼向那对半妖兄妹施救,展红玉便就是用这因果之说来拦他。因果因果,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就像一道内心的枷锁,不断地阻拦着他下的决定。
到底是遵从因果,还是顺应本心?
眉头越皱越紧,这冥光一现的难题,竟如同魔障一般,不断地冲昏他的头脑。
前世为人,做事也是一向顺着本心,不违心的事儿,做了也就做了,难不成,就因为那莫须有的因果和旁人的阻拦,他就要改变内心的想法吗?
“叮——”
一声琴音忽然在脑中响起,琴音渐密,一首琴曲渐渐成型。
静海,红霞,这首琴曲是他当日在大海之上,雨过天晴,看着那如画的美景,而随心所弹。
“人人都想长寿,人人都想踏遍这万水千山,为何?
修炼十数载,每日胆战心惊,只求在这个世界求得一线生机,得以苟活。
但苟却并不是活着,而只是为了生存。
而我,想要更好的活着!”
那日的誓言依旧历历在目,而如今他又陷入这因果之说的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他修炼,是为了摆脱鲤鱼的宿命,而如今,他修炼,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而顺应本心,便是他李牧鱼的活法!
轰——
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坍塌,遮眼的迷障仿佛被一阵飓风吹散,绕人的因果缠线也被一把利刃骤然劈断。
“李牧鱼,你愣在那里干嘛呢?”
双眼重复清明,黑白分明的双眼再一次变得灵动了起来。
“哈哈,你这个土包子不会是想抠墙上的珠子了吧?”
展红玉一脸打趣地说着李牧鱼,其实,说实在的,她也想这么做。
这夜明珠可不是凡间那种普通的夜明珠,皆是蚌女每百年孕育而出的灵珠,其中蕴含的灵气颇为丰盛,若是能吸下一颗,那当时美哉。
“啊,没有,我刚才就是有点儿走神儿了。”
“是吗?”
段玉在一旁笑看着这两人,忽然发现,李牧鱼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似乎......是更通透了。
“快点儿跟上来,别磨磨蹭蹭的,真正的宝贝可不在这里。”
展红玉狡黠一笑,便一把拉过李牧鱼,催促着向前出发。
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方才他触景生情,钻了牛角尖儿,本以为想明